首页 -> 2005年第7期
四位自称的凶手
作者：普 璞
“我现在想问一下谁是昨晚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
“是周琦芸，她昨晚来找过他。”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阿凤轻声地说道。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
“很遗憾，我们必须叫她过来协助调查，因为她有嫌疑。”王晓明说道。
“好，好……这是应该的。”马永富附和着，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冷笑，令人难以察觉，除了站在一旁一直冷冷观察的冯云霄，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
三、 四杯饮料
因为变成谋杀案的缘故，冯云霄和王晓明又回到了案发现场。
桌上放着一本台历，冯云霄翻开来一看，在九月十日上还画了一个重重的圈，是整整一个礼拜之后。接着，王晓明发现了刚才一个极大的疏忽：死者上吊的位置下面竟然没有椅子等踩踏物，椅子好好地放在房间另一头。在大叹失误的同时，也让王晓明心里有了底，他马上回到客厅，“现在我有事要问你们，你们一个个到书房来，互相不许交头接耳。”
冯云霄和王晓明刚走进书房没一会儿，马永富就鬼鬼祟祟闪了进来。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马永富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
“什么？”
“其实，其实马永天是我杀的……”马永富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了出来。
“你说人是你杀的？”
“是。你也看出来了，我很恨他，现在事情既然都已经露馅了，我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那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冯云霄说道。
“昨天晚上的计划我其实已经准备多日。我知道他喜欢喝红酒，就准备了一杯下了药的，之后，假装有心事找他喝两杯，结果他也正好在为什么事儿发愁没提防我，几杯下肚后他就倒了下去。我连忙把准备好的绳子绑在天花板上，然后把他抬上去摆成了自杀的模样。然后再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遗书塞在他口袋里。事情就是这样，我会为我所做的负责。”马永富说完咂了一下嘴，看着冯云霄。
“既然这样，你先跟我去警车里呆着。”王晓明站了起来，马永富一瘸一拐乖乖地跟在后面。当王晓明回来时，潘春燕正等在房间里准备录口供。
“你说说马永富是怎样的人？”冯云霄问道。
“他这人就是直肠子一个，硬汉子，有啥说啥。所以才会被马永才修理成废人。不过，先不说他，我想先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
潘春燕犹豫了一下说道：“人是我杀的！”
王晓明怔住了。
“嗯，人就是我杀的。俺没啥文化，没瞒住两位，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现在也不想再瞒下去，老实说，到这把岁数也不在乎啥了！”
“你把事情经过说一下。”王晓明皱眉道。
“俺觉得昨晚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昨晚他心里好像闷得很，五里地外都嗅得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吧。所以我就泡了一杯茶，倒上安眠药，端给他，假装想和他侃会儿。这小子果然没提防，喝得快倒得也快，我就连忙把他吊了起来。一次吊不成吊了好几次，因为我身子板儿不行了。”
潘春燕说完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儿戏，俺骗人干啥？”
“那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理儿我懂！不过俺自首会不会坦白从宽？”潘春燕小声地问道。
“即使坦白从宽，你可能也要在牢里穷尽一生了！而且如果对警察做假口供也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你说你的动机是什么？”冯云霄厉声说道。
“马永才平时嚣张跋扈不说，他还好色成性。5年前他竟然还非礼俺闺女，虽然俺老伴及时出现，但也对俺闺女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没几天她就投河了。你说俺闺女死的冤不冤！再后来我老伴因为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俺为了报仇，才故意忍气吞声住进他家，一直在等待一个杀他的机会……”
“那我问你，地上的相框里本来有没有照片？”
“这，我想想，是有的，是他和周琦芸的结婚照。”
“那为什么现在摔在地上？”
“这其实也是因为我。俺看不惯小芸受他欺负，俺心里把小芸当成俺家闺女一样。所以就时常趁他不在的时候把照片挂在他房里提醒他。如果他从此善待小芸我也许就不下手了，但他总把照片收起来。昨晚我又把它偷偷挂了上去，没想到他昨天竟然把照片摔在地上。于是俺就起了杀心！”
“摔相框大概是什么时候？”
“晚上10点多。”
“里面的照片呢？”
“这俺不知道，可能又被他藏了起来，撕了也说不定。”
等助手把潘春燕带出去后，王晓明奇怪地问道：“真是奇怪啊，个个都抢着自首杀人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非常奇怪，不过肯定有隐情。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凶手，即使自首也不能全抓起来。我们要分辨谁是真凶才行，当然真凶也可能会假装自首来掩饰自己的。”
正说着，阿广推门走了进来。
“你和你爸关系不好，对吧？”
“我压根儿就没把他当成是我爸。”
“你知道他得绝症了吗？”
“知道。”
“他从小就待你不好？”
“他根本就没管过我，全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结果为了一个臭女人他把我妈给赶跑了。”
“现在你爸死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很感谢那个动手的人。”
“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很奇怪昨天晚上我妈为什么过来。”
“你妈昨天为什么来呢？她不是回老家住了吗？”
“她这次可能来城里有点事儿。她和我爸关系很恶劣所以很久没来过了。昨天真不知为什么。”
“他们关系怎么恶劣法呢？”
“可以说开始是我妈恨我爸，后来是我爸更痛恨我妈。”
“这怎么说？”
“我爸如此没良心，忘恩负义，我妈当然恨他。”
“那你爸又为什么更痛恨你妈呢？”
“因为当我爸要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妈死活也不肯答应。还告诉了那贱女人的家里，说她是二奶，弄得她家里人火冒三丈，可一点儿都没说错！”
“你们和他关系这么不好，还住在一起，难道真是因为钱的原因？”
“是的，这也是我爸最可恨的地方。钱明明都是我妈赚的，但全被我爸挥霍了。没挥霍的也被他掌控了。谁也不知道他把钱放在了哪里。我们没有任何收入，所以不住在这里只能睡马路，喝西北风！”
“你昨晚是几点睡的？”冯云霄突然问道。
“11点左右吧。”
“那你为什么说谎？”
“什么？我没说谎啊。”阿广疑惑地看向冯云霄。
“你前面说你晚上没听到任何动静，可是据我所知你爸昨晚10点多砸过一个相框，发出很大的响声，你怎么会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呢？”
这时马文广的脸色有点变了，“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昨晚一早就睡了。”
“别说谎！给我老实交代！”王晓明突然厉声说道。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阿广这时因为过度紧张，汗珠开始下来了。
“什么？”
“自首的话是不是会从宽处理？”
“可以。”
“那我自首，人是我杀的。”
听到这句话王晓明诧异地看了冯云霄一眼。冯云霄只说了一句：“那你讲一下犯罪经过。”
“是这样的，其实这个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很久。”马文广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昨天晚上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我倒上一杯牛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放了进去，然后端给他喝。他因为抽烟太多得了肺癌，据说牛奶对他的病有好处，所以他就喝了下去。不到10分钟他就觉得不对了，不过这时他已经没力气反抗了。于是我再用准备好的绳子，把他吊到天花板上，做成自杀的假相。对了，口袋里还放进了我事先准备好的遗书，可惜还是模仿的不像，被你们看出了破绽。”
“你的安眠药是哪来的？怎么放的？”
“就是普通药店买的那种安眠药啊，我说是治失眠买的。我去不同的店买了很多。药是胶囊状的，我把胶囊拿掉，把里面的粉末集中起来，然后全溶进牛奶里面。这样能让他喝了之后马上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