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经·海外北经》中有如下记载:“跋踵国,在拘缨东,其为人大,两足亦大,一日大踵。”关于跋踵国的地理位置,现在还搞不确切。在《淮南子·坠形训》中也只记载着“凡海外三十六国,……自东北至西北方,有跋踵民,拘婴民……”据此,只能大体确定,这个传说中的国度是在我国东北域之外的远处。
究竟什么样的人叫跋踵呢?高诱注《淮南子》时曾说:“跋踵民,踵不至地,以五指行也。”意思是“跋踵”即是“企踵”。但在毕沅校正《山海经》时,又引述高诱曾将“跋踵”释为“反踵”,意思是说,这种人走路时脚掌的方向倒转,所谓“其人南行而迹北向也。”如果再按《说文》“跋、足多指也”来理解,对于跋踵的模样就可能有三种不同的说法,这就使我们更加莫衷一是了。
实际上,从最近关于“双趾人”的报道来看,这条记载可能具有一定参考价值。据近期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杂志的一则消息说,在非洲南罗得西亚和博茨瓦纳交界处,居住着一个被称作“驼鸟人”的部族,他们的脚不是五趾的而是双趾的,有的还有蹼状手指。由于这种人体格强壮结实,他们的足又“酷似驼鸟的脚”,从照片上看,脚趾与足踵间的距离又较为接近,这样的足形,与《山海经》所载“跋踵国,……人大,两足亦大,一曰大踵”就显得甚为相似了。更值得注意的是“驼鸟人”在南罗得西亚边境乃是一个小小的部族,而不是象别的地方那样偶尔发生的所谓“龙虾——爪并发症”,从他们黝黑的肤色,还可以判明他们是从别的地方迁移去的,从他们自身的传说,又表明这个部族起源甚早,这些又是与跋踵民作为远古时代的一个“国”的相似之处。这些相互印证的材料却可以表明,不论是“跋踵国”或“双趾人”,他们都是一个相当古老的部族,他们的脚的特殊构造,并不是偶尔发生的病症,而是一个种族特性的遗传,因此,他们在人类学和遗传学的研究上都具有重大的意义。至于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一定的亲缘关系,那就有待于科学家们的进一步探索了。
在《山海经·海外东经》的末段有如下一条记载:“毛民之国在其(按;指雨师妾)北,其为人身生毛。一曰在玄股北。”郭璞注说:“今去临海东南二千里,有毛民在大海洲岛上,为人短小,而体尽有毛,穴居,无衣服。”
晋的所谓临海郡即今浙江临海县所在地,所以,大海洲岛的地理位置倒可以大体确定在今琉球一带。问题在于这种体尽有毛的毛人,过去是否存在过。
达尔文在他的《人类起源和性的选择》一书中就记载了三、四个一生下来就细毛遍体的毛孩,以后在苏联西伯利亚、印度、缅甸以及墨西哥都曾发现毛人,解放前我国也有毛人李家树。自三年多以前辽宁发现毛孩杨震寰的消息见报以来,在我国沿海和内地,共有十个省市已先后发现毛人三十二例,所以,这种体尽有毛的人在古代是完全可能存在的。问题还在于这样的毛人在古代是否也是一个国家或部族,他们与现代毛人有无一定的亲缘关系?
在这个问题上,郭璞注中记述的一段有趣的故事倒是很有意义的:“晋永嘉四年,吴郡司盐都尉戴逢在海边得一船,上有男女四人,状皆如此,言语不通。送诣丞相府,未至,道死,惟有一人在。上赐之妇,生子,出入市井,渐晓人语,自说其所在,是毛民也。”由于郭璞本身就是永嘉时人,其记载内容又如此周详,并且涉及当时的帝王冢宰,看来是有真实性的。这就是说,古代的所谓“毛民国”,的确是个小小的部族。因此,它在人类学和遗传学上也是有意义的。由于永嘉时的那位毛民曾经由晋怀帝司马炽赐与妇人,并且生了孩子,现代毛人与之是否有亲缘关系,就更加值得重视了。据报道,现代毛人在我国出生的地点虽然相当分散,但他们之间不少人的相貌特征却有许多相似之处。我国科学界又正组织力量对毛人的特征,类型、分布以及毛人出现的原因和遗传规律进行研究,将来的研究结果未知可否进一步证明毛人的亲缘关系。
《山海经·海内西经》的第一条有如下记载:“贰负之臣曰危,与贰负杀<SPS=1316>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这是说的在传说中的五帝时代,曾经将一个叫危的人锁缚在疏属山里。到汉宣帝时,果然在上郡的一个石室中发掘出了这样一具尸体,形状与《山海经》的记载完全一致,而且没有腐烂。这样的奇迹是否属实,当时人并没有提出怀疑。近年来,由于在马王堆汉墓中以及新疆哈密地区发掘出了二千年至三千多年前的女尸,我们也相信千年不朽的尸体是可能存在的。只是在晋朝时候,士大夫们从常情推断,认为人的尸体不可能保存那样长久,上郡石室中发掘出来的不会是真尸,只是一具塑像。为了澄清士大夫们对这件事的怀疑,郭璞在传注《山海经》这一条时,举出了一个更为奇异的事实作证:“魏时有人发故周王冢者,得殉女子,不死不生,数日时有气,数月而能语,状如廿许人。送诣京师,郭太后爱养之,恒在左右十余年。太后崩,此女哀思哭注,一年余而死。”这里讲的是一段异常罕有的殉人复苏的奇迹。按郭璞的记载,她的入殉时间是在周朝,而出殉复苏则在魏时。姑且不论此女入殉是在西周或东周,仅以两个朝代相距而论,其间也有四、五百年。一个人埋葬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以不死吗?还能复苏吗?从近代科学来看,除非她在墓中时进入了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否则是不可能的。
据记载,早在一九三九年,美国两位病理学家斯密斯和费教授,在对一位肿瘤病患者实施低温麻醉之后,就曾使病人进入深度的冬眠状态,病人的心、肺和肠的运动都完全停止,持续五天后才使其复苏。如此反复数次,病人处于冬眠状态共有四十多天,病情显著好转,身体未见异常。又据报道,印度瑜伽术者斯瓦米·萨蒂亚穆提不久前也曾通过“自我禁闭”方法,经历了一段类似动物冬眠的状态,他的机体的一切活动几乎停止了八天,随后又自然复苏。
这些事实说明人体进入类似冬眠状态是完全可能的。至于冬眠时间是否能持续千百年之久呢?似乎也不无可能。早在十八世纪中,富兰克林就曾在巴黎郊区亲眼看见采石工人从一百多万年前形成的石灰岩中,劈出了四只活蛤蟆;近年,在北美新墨西哥的一个油矿中,还曾发现休眠二百多万年的青蛙,挖出后两天才死去。
现代科学的这些发现和实验,都还没有能够为从技术上解决人体进入长期冬眠状态的问题提供出足够充分的资料,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山海经》传注中所载殉女子复苏这一事实显得较为重要,因为它可能是人体在比较自然的情况下能够进入并且经历长期冬眠状态的一个例证。
一九八○年六月八日
谢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