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托马斯·杰弗逊（1905午3月4日）

　　公民们：

　　在即将又一次负起大家授予我的重任，并得到宪法规定的那种资格以前，我有责任表示：我深深感受到公民们对我的再度信任，我的内心充满激情，它鼓舞我竭尽全力来满足大家的瞩望。

　　我在上次就职典礼时宣布过几条原则，并认为我的职责就是依照这些原则来治理联邦事务。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已经处处依照这些原则的本意和每个正直人士的理解，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在处理外交事务方面，我们力图同各国，特别是同我们有着极其重要关系的国家建立友谊，我们处处公平对待这些国家，合法时便给予优惠，根据公正、平等的原则，增进了双方的利益和往来。我们坚信，而且我们以此作为行动准则：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如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我们探思熟虑的利益总是同我们的道义责任分不开的，面且历史证明，当正义的国家不得不诉诸武力和战争来抗御别的国家时，它的话是令人信服的。

　　公民们，在内政方面，你们最了解我们工作的好坏。我们裁减了不必要的官职，压缩了无用的机构和开支，使我们得么中止了一些国内税项。这些税项曾使税务官遍及全国各地，大家一开门便受其侵扰，这已经开始给每户人家带来了烦恼，因为他们一旦登堂入室，就不太可能被阻止征收这个税或那个税。在停征的税项中，如果说包括了某些并未给人民带来不便的小项，那是因为其税额还不足以支付税务宫的费用，而且，如果它们有任何价值，各州政府可以予以采纳，以取代人民不甚赞同的其他税项。

　　其余岁人则来自外国消费品税主要由那些有能力享用外国奢侈品的人来缴纳，并且只在沿海和边境地区征收，与我国商人的交易结合起来。一个美国人也许会高兴而自豪地问，农民、工人和劳动者对合众国的税务官有什么看法呢？这些税收使我们能维持政府的现行开支，履行与外国签订的契约，废除国境内的天赋土地权，扩大我国的疆界，并得以把盈余部分用于偿还各种即期公债，而一旦实现了还清公债的目标，从而增进了岁人，这笔款项便可以经由各州公正地重新分配，并通过相应的宪法修正案，在和平时期用于各州的河流、公路、艺术制造业和教育等重大项目。在战争时期，如果因我们自己或他人的不公正而必然引起战争，税收将依靠人口和消费的增加而同样增加，加之为了战争危机而保留的其他岁人来源，这笔款项可望支付该年度的一切费用，而不至于让后代背上旧债而危及其权利。那样，战争就只不过是各项有益工作的暂时中断，是为了恢复和平状态，是为了重返改善的进程。

　　公民们，找已经说过，保留的收益使我们得以扩展我们的疆界，不过，这种扩展在需要我们付出代价之前，很可能己支付了其本身的代价，而且同时降低了自然增加的利息；无论如何，它会取代我们拨给的贷款。我知道某些人不赞成获取路易斯安那，他们坦率地认为，疆域的扩大将危及美国的统一。但是，谁能够限制联邦原则发挥其效用的范围呢？我们的联合范围越广，就越不会被地区感情所动摇；无论如何，由我们的同胞和后裔在密西西比河对岸定居，难道不比其他国家的陌生人好吗？我们与谁最有可能和睦相处、友好交往呢？

　　至于宗教，拢考虑到宪法已载明宗教自由和不受政府权力的约束。因此，找从未规定哪些是合适的宗教活动，而是如同宪法所说，让教会或若干宗教团体认可的州一级机构来管理和指导这些活动。

　　我很同情一些地区的土著居民，他们的历史激起了我的同情。他们具有人类的能力和权利，酷爱自由和独立，他们别无他求地居住在一片不受干扰的土地上，但其他地区的过剩人口接踵而至；这些土著居民没有改变这股潮流的能力，也没有与之竞争的习性，以致遭到这股潮流的吞没或驱逐；如今，他们的居处已缩减至很小的范围，不可能再维持游牧状态，我们出于人道乃教其务农和持家之道；我们鼓励他们从事工业，惟有如此才能使他们维持生存之地，为及时进人这个社会做好准备，使他们不但享受舒适，还要增进智力与道德。因此，我们慷慨地供给他们农具和家具；我们派人指导他们最急需的技术，使他们处于法律的保护之下，抵执我们中间的狂妄之徒。

　　但是，启发他们认识命运并走上当今的生活道路，诱导他们运用理智、遵照理智的指示并随遇而安，这需要克服强大的阻力，诸如他们的习俗、偏见、无知、傲慢，和他们当中某些利欲熏心、诡计多端的人的影响，这些人自以为在现存秩序下是重要人物，他们担心在其他秩序下将变得无足轻重。这些人伪善地反复宣扬要尊奉先祖的习俗；宣扬他们过去的所作听为应永远进行下去；宣扬理性使人误人歧途，而根据他们的物质、道德或政治环境．以理性指引前程乃是危险的创新；宣扬他们的责任就是维持造物主的创造，认为无知便是安全，而知识则充满危险。简言之，我的朋友们，在他们之中也可以见到清醒的头脑与偏执之间的冲突；他们也有自己的哲学家，这些人热衷于维持现状，害怕改革，竭力维持习俗的优势，抵制增进理智和服从理智的责任。

　　公民们，我列举了这些要点并不是想以功臣自居。功劳应首先归于全国公民的善于思索的性格，他们通过舆论力量影响并加强了政府的措施。功劳应归于他们的慎思明辨，选出了可以委以立法大任的人；功劳应归于当选者的热诚和智慧，他们把大众的幸福建立在健全的法律基础之上，而惟独把执法工作留给别人；功劳应归于许多得力和忠实的助手，爱国心使他们与我携手合作，共同执政。

　　在本届任期中，出版界的炮口已经对准我们，它们为了扰乱本届政府，无所不为，无所不敢，因而受到了人们的指责：我们的政府机构对自由和科学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因此，遭到这些诬蔑感到非常遗憾，因为这些诬蔑会削弱其效益和破坏其稳定性。确实，根据若干州保留的惩治捏造和诽谤罪的法律，本来可以通过有力的惩罚予以纠正，但是，在担任公仆期间执行公务更为重要，因此，让诬蔑者受到公众义愤的惩罚吧！

　　我们应该公平而充分地进行实验，这对世界来说也并非没有意义。自由讨论而不用权势，是否就不足以传播和捍卫真理呢？一个满腔热诚、不折不扣按其宪法真谛行事的政府，不做任何它不愿意让全世界见到它做的事情，是否就留下错误和诽谤的记载了呢？实验己经做过了；你们也已经看到这个形势；我们的公民们沉着镇定地注视着；他们看到了这些违法行为的潜在根a，他们聚集在各级政府周围，当宪法要求他们用投票作出决定时，他们宣布了自己的裁决。这项裁决对为他们服务过的人来说是一种光荣，对相信人类能够被信任而管理自己的事务的人来说，则是一种安慰。

　　我在这里不是要推论说，我们不必执行各州为了抵制不实和诽谤性出版物而制定的法律；凡是有时间的人都能为维护公德和社会安宁作出贡献并运用有力的法律强制手段革除这些弊端；但是，我们提到的实验证明，既然真理和理性已经守住阵地，并同错误的意见和错误的事实展开了斗争，那么受真理限制的出版界也就不需要采用其他法律予以约束；在充分听取各方意见后，公众的判断将会纠正错误的推论和错误的意见；在极为珍贵的出版自由与握淆视听的目无法纪之间，无法划出其他明确的界线。如果仍然有这项法则无法约束的不当行为，那么我们就必须通过民意调查来寻求补充办法。

　　想到目前举国一致的情绪，想到这预示着未来的道路充满着和谐与欢乐，我向我们的国家献上诚挚的祝福。至干有些人虽然尚未与我们站到同一立场，但这种意向正在加强。事实正在揭开蒙住他们的面纱，而且，这些心存疑虑的弟兄们终将懂得，他们虽然还无法决定在何种原则和程度上与大多数公民携手，但两者的想法和愿望却是一致的；我们和他们的愿望都是：公众的努力可以因势利导，并城实地为公共利益服务，必须促进和平，不得侵犯公民自由和信仰自由，必须维护法律和秩序，坚持权利平等，以及保护个人的勤劳所得或祖传的财产状况而不论平等与否。如果他们确信这些观点．那么，他们不予以赞成和不予以支持便是违背人性。同时，让我们以坚韧的情怀期待他们，让我们在各种利益竟争中公正对待他们，而且还不止是公正对待。我们无需怀疑，真理、理性和他们自身的利益终将占上风，使他们聚集在国家的怀抱里，使意见完全达到统一，并保佑民族的和谐与强盛。

　　现在，我即将开始履行同胞们再度授予我的职责，并以大家赞同的原则精神来办事。我并不惧怕任何涉及利益的动机会使找误人歧途；我不会冲昏头脑以致不辨正道，但是，人性的弱点和本人认识的局限性，有时会使我作出错误的判断而有损你们的利益。因此，我需要选民们一如既往地加以涵容；这种需要肯定不会因为执政年月的增加而减少。我还需要上帝的恩泽，我们生存在它的照拂之下，它引导我们的祖先，即从前的上帝选民离开故土，把他们安置在应有尽有、充满安逸的国土上；它以其远见卓识护佑我们度过摇篮时期，又以其智慧和力量护佑我们步人韶华岁月，我请你们与我一同祈求它的仁慈，祈求它启迪你们的公仆的心灵，指导他们进行议事，并使他们的各项措施奏效，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给大家带来福利，确保和平、友谊和燕得所有国家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