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中国而论,当时的政治趋势:(一)对德、意的成就是欣羡的。(二)中国自民国以来,军阀割据,分崩离析,久苦吾民。有志之士,渴望中国统一,有一坚强巩固的领导中心,使中国早日由安定而建设,以迅速达到富强康乐的目的。(三)北伐以后,党政跟不上军事的成就,确系事实。当时所谓‘党军北伐,官僚南伐’的议论,久闷在一般同志的心头,一且领导中枢为众人信仰所寄托的人,提出复兴改革的主张,自是得人心之所共同,愿披肝沥胆效命,追随全力以赴……当年的中国,应该偏重集权,巩固统一,改革建设,在政治主张上言,这是前进有力的主张。”
因此,张学良回国之初的这一论调,正好与力行社的主张不谋而合。斯乃“圈”外人第一个作此倡议,以张学良的地位与影响力,自易引起国人的普遍重视。于是里应外合,兴起共鸣。如国民党另一新兴派系中的要角,历任党政教育外交要职的程天放,民国二十三、四年间,在天津大公报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曾说过这样的话:“领袖不是神,我们要把他奉为神。领袖不是万能,我们要把他看作万能。我们信仰领袖要迷信,服从领袖要盲从。”(此文笔者当时曾予剪贴,印象至为深刻,惟逾时过久,现在仅能记其要旨,原文标题及发表的确切时间已难确记。)
名学人钱端升,也曾在胡适之、丁文江诸人所办的“独立评论”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民主政治欤?集权国家欤?”的文章,公开主张中国要以集权制度图谋建设。此文一出,更是脍炙人口,传诵一时。
凡此,对于蒋介石先生领袖地位和权威的建立,自然发生肯定的作用。
此时的张学良,在他自己和蒋委员长的心目中,其地位和关系,自不能与当年封疆专阃,独当一面的时候同日而语。所以他到达南京以后,对蒋先生表示极度尊敬,蒋先生对他也格外亲切。他在其“西安事变忏悔录”中,曾说:“……良由国外归来,拟为将来抗日做预伏之工作。……到沪之后,本希冀为侍从室主任。其原因,良自思,从未做过任何人部下,未有过任何长官。(先大夫父子关系,不可同论。)愿在蒋公左右学习学习,亦可加深彼此之认识,又可同中央诸同志多有接触,以便为将来对日作战时易于共处。似先在杭澄庐时,良曾向蒋公道及,愿任侍从室主任之意,不幸之甚,此一志愿,未能达到。三省剿匪副司令一职,本拟不就,王维宙(按即王树翰)再三劝阻,嘱良不可有所表示。归国当时之志愿,一、本想为一超脱军人,不再统率东北军为私情所累,与他们仅保持超然关系,以备将来抗日也。二、不希望参与任何内战。但其结果,事与愿违。”
于是,他便不能辜负蒋先生殷切倚托,就任代行(蒋委员长兼任)总司令职权的豫鄂皖三省剿匪副司令新职,死心塌地的为蒋先生分忧分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