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辞职奉准后,立即离军南行,三月十二日,挈眷飞抵上海,澳洲籍的顾问端纳同机随往,其它侍卫人员则由海道乘轮南下。在上海闻人杜月笙安排之下,暂住福煦路一八一号大厦,作出国远游的准备。张氏染有不良嗜好,身体虚弱,长途旅行,诸多不便。乃接纳杜月笙的意见,下定决心戒除毒瘾。他的好友财政部长宋子文、上海市长吴铁城,也从旁支持鼓励。遂由端纳顾问出面,邀请上海疗养院院长,美籍医师密勒,负责替张戒毒。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挣扎煎熬,终于澈底戒绝。当痛苦达于极点时,张学良身心崩溃,无法忍受,大哭大叫,几近疯狂。幸赖他意志坚强,忍痛苦撑,才得如愿以偿。从此健康恢复,容光焕发,与以前宛若两人。四月十日,张学良由上海疗养院所派卡尔佛医师随行照料,携其夫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远涉重洋,游历欧洲,开始了他另一阶段的生活,临行之前,他把端纳顾板介绍给蒋先生,以后在西安事变发生时,端纳第一个飞陕探视,起过若干作用。同时,把他自别的道格拉斯飞机,也送给蒋先生。(编按:这架飞机,以后张氏回国,蒋先生又送还给他)
民国二十二(一九三三)年,豫(河南)、鄂(湖北)、皖(安徽)三省的共祸,虽稍告消减,(四)川北的徐向前部却渐坐大,以江西为基地的毛泽东、朱德共军,几经围剿,尚在负嵎。华北方面,则日军不断挑衅滋事,坐镇北平的何应钦和黄郛,穷于应付。是年十一月,福建又发生以李济琛、陈铭枢为首的所谓“闽变”,僣称“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举兵反抗南京中央。一时忧患交集,举国动荡。张学良奉蒋委员长电召并派人迎促,即由意大利乘轮回国。他在欧洲游历大半年,到过德国、意大利、英国、法国及其它邻近小国,观摩所至,进益颇多。对于希特勒与其国社党领导的德国,墨索里尼与其法西期蒂党领导的意大利,以独裁政制迅速复兴国家的事绩,印象特深。他认为希特勒与墨索里尼,对于德国和意大利的振兴,是彰彰在人耳目,被人喝采的事实。英、美的民主制度,则是一种迹近浪费,难期速效。中国的富强复兴,应该以德、意为借鉴。他要以德、意考察的所得,再凭他充沛的精力,翊赞蒋委员长,为他分忧分劳,使中国突飞猛进。所以他于二十三(一九三四)年一月八日,返抵上海后的第二天,即对新闻界发表公开谈话。对此有所鼓吹。他说:
“意大利和德国之所以复兴,因为他们民众能够万众一心,拥护领袖,所以领袖有力量,能克服复兴途上的障碍。我们国家则不然,一个领袖刚刚表现出领导的力量,便有妬忌他的人来拆台,于是内战连年,外患乘之。若是国家不甘心做亡国奴,非得大澈大悟,信仰领袖,拥护领袖不可。我们国民应有耐心,要给领袖一个充分试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