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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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复杂肆应不易


  二十四(一九三五)年二月底,豫鄂皖三省剿匪总部撤销,另行设立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昌行营,张学良奉任行营主任,钱大钧为参谋长,杨永泰为秘书长。行营管辖的范围,较原来的三省剿匪总部稍大,继续三省剿总未了的事务,同时担任军队整编工作。其时以赣(江西)南为根据,盘踞江西、湖南、广东、福建四省边区的中共中央及所属共军,在国军第五次大举围剿之下,无法支持,业已向西南及西北各地,长途流窜。河南、湖北、安徽三省边区的残共,也告肃清。华中腹地,渐臻平靖。中央即着手整编部队,增强国防兵力,作抗日御侮的准备。乃于武昌设立陆军整理处,以军政部次长陈诚兼任处长,负责执行,并接受武昌行营的督导。其首先着手整理的是骑兵和炮兵部队。那时全国部队中所有的骑、炮兵,无论数量质量,皆以东北军居于绝对优势。张学良为了拥护中央的整军政策,就把他所属骑、炮兵,全部奉归中央,统筹整理。陈诚乃将原属东北军系统的骑兵第一(郭希鹏)、第四(王奇峰)、第六(白凤翔)等三个师,和原系北方杂军后归中央直辖的两个骑兵师(门炳岳、张砺生),共五个师。合并整编为三个骑兵师,师的番号未变,第一师师长改为门炳岳,第四、第六两师长仍旧,编成陆军骑兵第一军,调任东北军系统的第五十七军军长何柱国为骑兵第一军军长。炮兵则以原属东北军系统的炮兵第六(王和华)、第七(乔方)、第八(黄永安)等三个炮兵旅,加上中央直辖的两个炮兵团,共十个团。合并整编为陆军炮兵第六(黄永安)、第七(乔方)两个旅,每旅两团,另编成一个独立炮兵团,共五个团,由中央直接控制,分驻洛阳、武昌及西安各地,从事训练。

  在兹整编期间,张学良和陈诚密切协调,开诚相见,合作的十分愉快,进行的十分顺利,张氏甚感满意。那时张为陆军一级上将,陈为陆军中将,官阶固有差距,与中央的关系也不相同。但彼此都相当尊重,张对陈的负责、坦诚、公正的精神和作法,颇为欣佩。而且张向陈推荐原东北军将领杨正治、郭尔珍、冯庸、张敬堂等十人,陈皆接受安置,张也心存感激。从此,张、陈二人有了深刻了解,建立良好关系。但在中枢手握重权的某一军事当局,认为陈诚所为,并不符合中央的整军政策,对之颇有微词。倘在别人,或于事业发展上,要受一点负作用,可是陈氏蒙受蒋先生特达之知,信任始终不衰,并未遭受什么影响。以后西安事变发生时,陈诚虽然被囚,却得到张学良的优待,对于事变的和平解决,陈氏与有力焉。世道无常,变幻难测,得失之几,盖难言也。

  张学良在武汉住了一年多,当时他求表现之心甚为殷切,极想在此一职位上对国家有所贡猷,以挽回过去之声誉,并报答蒋先生的知遇之恩。可是在这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里,他与中央党、政、军各方面接触已多,了解渐深,殊觉环境复杂,肆应不易,协调指挥,皆难如意。而且武昌行营,位高而权不重,虽负有整理辖区部队的责任,实际上并不能完全过问,工作比较清闲,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他又葫生退意,想再度出国考察,自我充实,将来再报效国家。他于二十四(一九三五)年八月,曾乘参加峨嵋训练团开幕典礼之便,向蒋先生提出此一请求,但未邀准。自此以后,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他与蒋先生及有关各方之间,逐渐滋生了隔膜与疎离,尤以于同(民二四、一九三五)年冬西北剿匪总部成立,张氏出任副司令代总司令职权以后,更有急遽的变化与发展。

  我们且作如下的指陈:

  在中原大战以前,他以东北一方之尊,势大心雄,在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三方之间,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备受尊重和礼遇,因而得任一人之下的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的高位,主宰华北全局。现在时移势殊,他跟蒋先生的关系固然至为亲密,但地位却大为降低,他奉蒋为父执,过于恭顺的结果,渐渐丧失了应有的权力和发言的份量,甚至无法进言或不能畅所欲言。蒋视他如子弟,固然相当的照顾维护,但却不像以前那样尊重,对于张的要求或陈述,往往难予满足,甚至不加考虑。久而久之,彼此的意见难于沟通,关系自然就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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