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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榘要做两面人


  “急!南京中央党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各院钧鉴:各部会、各总指挥、各军师旅长、各大学、各报馆勋鉴:慨自西安非常事变,举世惊痛无已。伏念吾国年来在蒋委员长领导下,艰苦缔造,始克完成统一。各地方长官纵因事实上特殊之困难,感觉有所不同,然无论如何,应论列意见,为中央统筹公决。万不容在国难严重之际,再有自伐自杀之行动。不此之图,竟成出轨之事,国人在忧惶震骇之余,皆不能考其主张之奚若,则其结果,非陷国家于万劫不复之地不止。所谓亲痛仇快者是已。目前急务,约有三大原则:第一、如何维持国家命脉?第二、如何避免人民涂炭?第三、如何保护领袖安全?以上三义,夙夜彷徨,窃维处穷处变之道,逈与处经常不一,似宜尽量采取沉毅与静耐,以求政治妥善通适之解决,设趋极端断然之途径,上列三义,恐难兼顾,或演至兵连祸结,不堪收拾之时!虽有任何钜大之代价,不能弥补挽救此种空前之损失。感兹事大,弟恐及今不计,将无以对国家,无以对人民,更无以对领袖。则虽椎心抱憾,毫无所济。爰本殷忧焦虑之诚,谨申垂涕叩马之请;敬祈诸公本饮冰如蘗之胸怀,执动心忍性之态度,审外来之危机,测来日之转捩,庶我领袖为国家之预定步骤,依然能在狂风暴雨之中,安全到达,则我国家人民与领袖之光荣,纵蒙一时阴霾,更不能有毫发之伤害,倘蒙俯詧,由中央召集在职人员,在野名流,妥商办法,合谋万全无遗之策,所有旋乾转坤之功,胥拜诸公讦谟之赐,至于具体有效办法,悉待诸公迅速洽议,一致进行,不胜盼幸屏营之至。宋哲元、韩复榘叩。漾印。”

  宋哲元和韩复榘突然有此与前不同的主张,主要是由韩复榘所发动,他于二十一日以上述电稿,征求宋哲元的意见,宋初不赞成,经韩派人赴北平催促,而西南方面的代表任援道、陈中孚,近接李宗仁、白崇禧、李济琛等密电,亦日以反蒋联张,向宋进言,故始联名发出。如南京西安之间,一时没有解决的展望时,他们将有第二步表示。盖韩复榘对西安事变的态度,原与宋哲元有所不同,他一面表示拥护中央,一面却致电张学良,表示服从副司令,愿效驰驱。迨二十五日蒋先生脱险的消息传出时,他竟在麻将桌上,当着蒋伯诚的面,说出张汉卿做事何以如此虎头蛇尾的话,种下他以后杀身的基因。

  广西方面,李宗仁和白崇禧其时归诚中央不久,关系尚在疏离,西安事变传出之初,他们曾致电张学良,对蒋先生有不利的表示。同时他们派驻西安,与张学良保持连络的刘仲容,曾于十二月十二日急电李、白说:

  “桂林李、白总副司令钧鉴:密,此间兵谏事,想已见诸张、杨两公通电。今后救国大计,正待共商,尤盼副座(按,指白崇禧)能乘机来此,共商一切。盼覆。仲容。诞文印。”

  这封电报虽然拍达桂林,但也被南京截获,中枢当局认为事态严重,乃由孔祥熙、何应钦分别出面,于十二月十三日,致电李、白,告以中央应变决策,勉以大局为重。李宗仁乃于当日电复何应钦:“承示对所属地方严密防范,维持大局,自应遵命。”十四日,李宗仁、白崇禧和广西省政府主席黄旭初,联名电覆孔祥熙:

  “委座年来奔走各方,席不暇暖,公忠体国,久为世人所共知。汉卿痛心乡邦,一时激于情感,发生轨外行动,使委座蒙难西安,全国震惊,弟尤痛惜。承示中央对内对外业已决定整个办法,决不因一时事变,稍涉张皇,老成谋国,敬佩无已。此间一切安定如常,请纾厪念。”

  李、白、黄等未能公然为张、杨张目,对于大局安定,自有良好影响。他们所以迅即表示支持中央者,实基于以下两种因素:

  其一,广东当局的坚决态度:西安事变发生的第二天,广东绥靖主任余汉谋(余是陈济棠的心腹大将,本(民二五、一九三六)年夏间,胡汉民逝世,两广称兵异动,余汉谋背离陈济棠,输诚中央,受任为广东绥靖公署主任。震动一时的两广事变,迅告结束。)省府主席黄慕松,即分电中枢各当局,表示:“张逆叛变,事起非常,粤处西南,外交綦重。……誓以血诚遵奉中央明令,在统一政制领导下,安定地方。……”两广地境毗连,关系密切,对于重大事端,往往采取一致立场。李宗仁曾于十五日派黄旭初赴广州连络,发觉余汉谋等态度坚决,李宗仁自不能不作慎重考虑。

  其二、黄季陆的规劝:黄氏在广西主持民众训练为时数年,颇为李、白所倚重。他生前面告笔者:西安事变发生的同日,他由桂林赴南京,经过香港,得知广西在港所办的机关报,业已撰有响应西安的社论,即将发排付印,立予制止。并急电李、白,恳切规劝,乃有分复何应钦、孔祥熙之急电发出。

  李、白虽然对张学良的行为感觉痛心,却无一字的贬抑,且对中央下令讨伐未作赞同的表示。而对“广西民众救亡会”发表通电为张、杨张目,亦未予以制止。其态度暧昧,颇为有关各方所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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