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聋童视觉学习的案例研究
作者：吴 铃
由于故事书中的画面是静止的，陆在表述动词时就“指点”画面上的动作。这种“指点”，表明陆虽然明白动词的所指，却无法用具体的手势表现动词的能指。在录像中我们看到了老师及时地发现了陆的“不安”，对于他动词的学习给予了具体有效的指导。比如，陆指点的地方是“剪(荷叶)”，老师就一手模拟剪刀，一手抓住荷叶，然后做剪的动作。这时在视觉学习中，画面上静止“剪”动作就变为生动可感的手势动词。
此时，陆学习的视觉点就由画面转向老师的手势，他一遍一遍地模仿，完成了“剪”的动词手势认知和表达。
画面上静止的“动作”内容帮助了陆的认知和理解，老师的动词手势使动作“走出”了画面，陆的模仿使单一的“指点”变成准确的动词手势能指。视觉学习支持了陆的看图、学手势、模仿的全过程。于是，陆继续学习了“找”、“看”、“扛”、“帮助”、“抬”、“举”、“盖”等动词。
这时名词手势，由于有了动词手势连接，就连贯成了简单句子，简单句子的连接成了简单的故事。
3.2 动词分类的意义
从语义角度可以把动词分为：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自主动词从语义上说是能够由有意识的或者有心的动作行为的词。所谓有意识的动作行为指的是能由动作发出者做主，主观决定、自由支配的动作行为。非自主动词表示无意识、无心的动作行为，即行为发出者不能自由支配的动作行为，也表示变化和属性，因为无心的动作也可以看作变化和属性。这两者的数量都非常大，两者的区别在“有心和无心”。
上面提到的动词：找、看见、剪、帮助、抬、举、盖，都是自主动词。非自主动词，比如：病、败、丢、掉、没有、到达。
其中的自主动词和手语中“动宾一体”的特殊语言现象有关，在下面的3.3还会讲到。下面的分类，是和聋人手语中“动词和趋向动词一体”的现象有关。仍然是按照语义分类，动词中还有一类叫“趋向动词”，趋向动词是动词中表示方向、趋向的词。比如上面提到的：“剪下来”、“扛起”、“抬起来”中的“下来”、“起”、“起来”就是最常用的趋向动词。
常用的趋向动词单音节的有：上、开、出、来、下、去、起、进、回、过；双音节的有：起来、下去、出来、下来、过去、出去、进去、过去、上去、上来、回来、回去、进来、开来。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它们对手语非常有用。
对于手语学习者来说，这种分类有利于区分开手语和书面语动词结构的呈现方式，有利于日后书面语的正常发展。
3.3 书面语动词和手语动词的区别
动词中的自主动词大都是及物动词，后面都可以带宾语。比如，找东西、看见大家、剪头发等等。这类动词中表示操作的词，在手语中常常表现为“动宾一体”，即动词(谓语)和名词(宾语)是一个手势。比如上面的：找(荷叶)、看见(荷叶)、剪(荷叶)、扛(荷叶)、抬(荷叶)、举(荷叶)。这在手语中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当转换成书面语时动词和宾语就容易出问题。如果只记录动词，就使宾语名词缺失，如果只记录名词就使动词缺失，无论那种现象都会造成书面语句式的不完整。所以，在这种时候应该使用手势汉语强调谓语动词和宾语名词，突出书面语和手语的区别。
手语中动词和趋向动词也是一体的。手语中趋向动词的表达方式是动作的“方向”或者动作的移动，即用动作的方向和移动表达趋向动词的意思。比如，手语的“剪下来=剪+向前的动作”、“扛起=扛+先向下，再向上的动作”、“帮助”方向决定“帮助”的对象、“抬起来=抬+向上的动作”、“举起来=举+向上的动作”。同样这在手语中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当学习书面语的时候，由于手语和书面语的区别聋童就可能忽略这些由“方向和移动”表示的词义。如果只写动词，就会造成趋向动词的缺失。这主要是视觉语言的空间性和书面语语言线形之间的差异造成的。手语的视觉性，造成了动宾一体、动词和趋向动词一体的特点。在空间上，手语可以通过动作的空间位置表示动词和宾语。比如，手语“找”的方向和手势的位置可以表示“找”的“内容”。又比如，手语动词在空间的移动可以表示趋向，是共时的。而书面语是线形的排列，各个词语要依次地出现，才可以表达完整的内容，是历时的。
共时性的特色使聋童表达句子的时候出现动词“动宾一体”和“动词和趋向动词一体”的现象。要把握住这现象，一面加大动词能指的呈现量，向句子拓展；另一面注意历时性的书面语“补缺”，以促进聋童日后书面语的学习和发展。
4 研究点三——视觉学习
上述名词和动词的学习研究，既表现在学习内容上，也表现学习方法上——视觉学习。换言之，包括其他词类的词，也必须以此方法为基础，例如下面涉及的数量词。
下面分析和研究聋童视觉学习的一些特点。
录像三是语言课。课上，当复习“一个男孩”、“一棵树”、“两条毛巾”等量词时，陆没有举手。当老师问：“有几个太阳”时，陆举手，回答：4。还有一个女孩，在看到陆在一、二、三地数时也跟着数起来，她的答案是9。
事后，这段录像被反复地播放。在视频中，可以发现在陆站起来的时候，老师又一次重复问题，而在这个瞬间，他有一个低头的动作，这意味着他没有完整看到老师提问的手势——老师的手势是：“有”+“几个”+“太阳”。这样看来，陆低头的瞬间没有看到“太阳”的手势，只看到“有几个”。于是回答到“4”。这样，如果我们排除陆没有看懂老师手势的可能，那么我们强调视觉学习的完整可视的过程。
下面我们讨论孩子们为什么会数数的问题。从回放的录像中，我们发现教室的电视屏幕上有三个杯子和一个太阳，加起来正好是4。4是屏幕上的全部内容，再和老师的提问结合起来，答案就是“4个太阳”。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答案，其实另有原因。再仔细看“太阳”，太阳的光芒是“8”个，接近女孩数的“9”，“9”是太阳光芒的数。在这个意义上，他们俩都没有错。陆回答的是：电视屏幕上有四个事物。那个女孩回答的是：太阳有九束光芒。也就是说，聋童在不能完整地获得信息时，他们会根据自己看到的东西来主观地处理问题。
4.1 视觉学习要注意的现象
视觉学习是依靠眼睛进行的学习，是依靠眼睛捕捉信息的过程，它与普通儿童的学习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