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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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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笑道:“慧妹,这两人大概是三义会的匪徒,你看他们手膀上不是还刺着三个连环吗?” 红衣少女撇着嘴道:“管他呢,什么三义会,四义会,反正都是些地痞流氓罢了!谁还怕他们不成?” 登登登,楼梯又响了。 上来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青巾包头,一身雨过天青素缎劲装,腰中挂着一柄短剑,右手上却挽着一只象牙镂花的考篮。 这就有点不伦不类,只有考相公,才手挽考篮,他一身武士打扮,要提着考篮干吗? 堂倌被方才两位凶神,拔出刀来要寻仇的神气,吓得躲到楼下去,这时才溜上来,一眼看到劲装少年,连忙赔笑说道:“相公请坐,你还是喝茶?还是饮酒?” 那劲装少年向楼上略一打量,指着方才盛老二、癞皮狼坐过的桌子一指,笑道:“这张桌子正好面对湖景,你快些收拾干净,我家公子就要上来啦!你好好伺候,自有重赏。” 劲装少年此言一出.不但堂倌吃了一惊。就是连白衣书生、红衣少女和旁边一桌上的老少两人,都面显讶异。光看这劲装少年已是不俗,他家公子,更不知是何等样人! 堂倌诺诺连声的把桌上收拾清楚,又抹了抹干净。 劲装少年小心翼翼的把象牙考篮轻轻放在桌上。 打开篮盖,取出一双火红的珊瑚筷,和一整套羊脂白玉的小酒杯、碟儿、匙儿,茗碗等具,一件件安排整齐。才回头说道:“伙计,你可把好酒好菜,尽拣好的送来就是!” 堂倌看到这副排场,早就连声应是,颠着屁股赶紧下楼吩咐去了。 劲装少年看看都已准备妥当,也就返身下楼。这一次,起步身法,却极为快速,微一闪身就打楼梯下去,根本没见他如何走的。 白衣书生不由“噫”了一声,红衣少女却忍不住轻声说道:“敏姐!你看这人身法,可并不含糊哩!” 白衣书生白了她一眼,轻声笑道:“爷爷常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那能小觑人家?不过这人身法甚为奇突,看来武功不弱,怎么还是个低三下四的童仆,他主人又是谁?” 两人话才说完,只听楼梯下又是一阵脚步声响。 红衣少女忙道:“来了!来了!”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蓦觉眼前一亮,心头小鹿,不由卜卜地撞个不停! 原来楼梯上来的是个身材颀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贵介公子。看年龄,不过二十来岁,却生得面若冠玉,唇若涂朱,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顾盼之间,隐隐射出异样光彩! 一身品蓝色八团花蟠龙贡缎的夹袍,上面还罩着紫红库缎一字坎肩,胸前斜绣着一枝玉梅。足登粉底快靴,手中轻摇着杭罗翠骨纨扇,缓步徐行。 真如临风玉树,清雅高华,潇洒出群! 少年公子后面,紧随着两个劲装书童,眉目清秀。一个手中捧着一柄形式奇古,而又通体晶莹的长剑。另一个正是方才回下去的劲装少年,这时手中抱着一张古琴。从琴衣中露出来的颜色,却是碧绿如玉,敢情不是凡品!堂倌看着这个贵介公子,谅来定是个公侯世家,来头不小!那敢怠慢,一时送酒送菜,忙个不停。 少年公子才一坐定,抱琴的书童连忙把琴囊向桌上一搁,替他斟上了酒。他手托玉盏,面朝湖心,似在欣赏山水! 另外一边的一老一少,和白衣书生、红衣少女,四个人八道眼光,却不约而同的一齐注视着他,打量不停,好像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秘密来似的。 少年公子这时一杯复一杯,把盏临风,悠然自得!两个劲装书童侍立身后,悄然无声。 一时岳阳楼上,宁静得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声音不大,却清越越的入耳不绝!接着只听他又道:“琴儿,你把笔砚诗笺拿出来。” 少年公子低吟着吕洞宾三醉岳阳楼的诗句,似乎触发了他的吟兴。 抱琴的书童,敢情就叫琴儿,他应了声:“是”!忙从象牙考篮中取出文房四宝,低声笑道:“公子你又要做诗啦?” 少年公子敞声笑道:“胜日登临,岂可无诗?你快替我磨起墨来!” 琴儿又应了声“是”! 红衣少女“嗤”的笑了一声,细声儿向白衣书生道:“敏姐,你看他架子可真不小!” 说着,又抬起眼皮,悄悄地向他望去。 白衣书生连忙以目示意,叫她不要作声。那知她这一抬眼,蓦地和少年公子的目光碰个正着! 他好像无意,又好像有意的对着她微微一笑。 红衣少女陡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颗心险些要从口腔里直跳出来,粉脸连脖子,都堆起了红霞。 奇怪!自己方才说的话,敢情被他听到了,否则怎会冲着自己笑呢? 不!隔了五六张桌子自己又说得那么轻,他决不可能听到的。她又偷偷地向他望去,他正执着那把翠骨宫扇,轻轻地敲着栏杆,原来在搜索诗肠,低声微吟。 这人却也奇怪,说他不会武罢?两道眼神电也似的放着异彩,分明内功已经有了极深的火候,说他会武呢?又文绉绉的摇头晃脑,像个书呆子! 啐!管他呢,我们赏我们的风景,老想他干么?红衣少女的粉脸又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慧丫头,你瞧,他诗已经做好了,这时正在写呢!” 这会是白衣书生开了口,她回头偷瞧着少年公子,细声儿告诉妹妹。 红衣少女依声看去,果然那公子正在挥毫疾书。 啊!他落笔如神,做得好快! 哼!有许多狗屎不通的人,不也常常喜欢当众挥毫,大做屁诗吗? 不!像他这样人品,该做得出好诗来! 她心中思潮起伏,转个不停。 少年公子掷笔微笑,好份十分得意,那首新诗,也朗朗的吟了出来:“洞庭秋水晚生凉,半角高楼挂夕阳,天拥山光连楚蜀,波涵云气接潇湘,清风皓月飞仙醉,岸芷汀兰浊酒香,我自长吟君未识,飘然琴剑一梅郎。” 韵调悠扬,宛如龙珠走盘! 诗境雄敞,也够得上他的潇洒风度! “飘然琴剑一梅郎。”哦!原来他姓梅,红衣少女情不自禁的又瞟过眼去! 咦!琴儿那里去了?怎不见他下楼?好快的身法! 楼梯又登登的响起脚步声来,这声音好沉重,决非轻功极佳的琴儿。 果然上来的是个全身紧扎的粗汉,他眼光一转,就落到一老一少的桌上,走近两步,抱拳说道:“武老爷子请了,敝会卓会首,听说老英雄驾临敝地,特着在下前来邀请,今晚初更,在城陵矶龙王庙恭候大驾,这里有名贴一份,请武老爷子过目。” 说毕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红名贴,双手递上。 老者听他冲着自己而来,不由微微一怔,赶紧抱拳答礼。 把名贴接过,略一过目,呵呵笑道:“洞庭三义,既然瞧得起我武公望,老朽那得不受抬举,就烦老哥复上卓会首,武某准时赴约就是!” 白衣书生和红衣少女听老者自报姓名,原来是江湖上称他铁臂苍虬的武公望,不由多看了一眼。 瞥见那大汉向武公望略一拱手之后,就向自已这边走来,抱拳说道:“两位尊客,适才敝会兄弟,多有冒犯,敝会卓会首吩咐在下,向两位致意,如果尊客也是道上朋友,那么今晚也请驾临城陵矶一叙.不知可肯赏脸?” 红衣少女不等白衣书生答腔,猛的将手上茗碗,向桌子上一顿。细磁碗儿,硬生生的入木三分,嵌入了桌面。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会首会脚?凭三义会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也端起臭架子来了,要找死,就叫他等着好啦!” 大汉被她说得怒容满脸,但人家露了这一手,自己可顶不下来。他强装笑容,嘿嘿连声道:“如此说来,两位尊客也准时赴会的了,在下暂且告辞。” 手也不拱,回头就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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