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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望着她外公铁背苍虬武公望笑道:“外公、这倒好,今晚我们可有伴了!”她苹果似的脸上,露出了两个小小酒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红衣少女浅浅一笑,笑得很甜。

  红衣少女和这位小姑娘好似十分投缘,也娇笑着道:“谁说不是?今晚咱们成了一夥啦!小妹子,你贵姓?”

  铁背苍虬武公望咳嗽了一声,笑着对小姑娘道:“燕儿,人家姑娘和你说话,还不过去见礼。”

  小姑娘嗯了一声,站起来向红衣少女笑道:“我叫上官燕,这是我外公。唔!姐姐你贵姓?”

  红衣少女一把拉住她纤手,低声道:“我叫崔慧……”她用手指了指白衣书生,附在上官燕耳旁,低低的道:“她是我姐姐崔敏。”

  崔敏脸色微红,笑进:“慧丫头,你在编排我什么?”

  一边说,一边就微笑着和上官燕点头。

  上官燕尽管已经知道白衣书生也是女的,但她总是男人装束呀,这一向自已点头微笑,依然闹了个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看她。

  崔慧可不理这些,和她咭咭格格,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

  这时那书童琴儿,又回楼来了,走到少年公子跟前,躬身说道:“小的已把船预备好了,请公子下楼。”

  少年公子略一点头,当下由琴儿会过酒帐,另外又赏了堂倌一大锭银子。堂倌呵着腰,笑逐颜开的千恩万谢。

  少年公子这才徐徐的站起身来,口中还在吟着:“我自长吟君未识,飘然琴剑一梅郎。”那两句诗。

  崔慧和上官燕越谈越投机,正在唧唧哝哝的说个没完。瞥见少年公子站起身来,就要走啦!

  她心中突然感觉到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似的,眼波儿,不自主的又向他望去。

  巧啦,他也正在望她。她慌得赶紧低下头去,掩饰着和上官燕说话,总算没被人发觉。

  等她再抬起头来,人家早已下楼去了。

  天色逐渐地黑了下来,铁背苍虬叫堂倌会了帐,上官燕还依依不舍的瞧着崔氏姊妹。

  崔慧笑道:“燕妹妹,我们晚上再见罢!”

  上官燕霎着大眼睛,十分期望的道:“你们一定要来!”

  说完就跟着武公望下去。

  岳阳楼上,食客又渐渐多起来了。

  崔敏、崔慧随便点了几个菜,匆勿吃毕,会过酒帐,就回转客店。休息了一阵,看看时间已是将近初更,两人扎束俐落,佩好长剑,吹灭油灯,就悄悄的跳出窗外。

  崔敏随手把窗户掩上。

  崔慧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急急的嚷着要走!

  正在此时,猛听身后不远,“笃”!一声极为沉重的声音,好像是铁器碰到屋面似的。两人赶紧回过头去,黑沉沉的那有什么人影?崔敏“咦”字还没出口。

  “笃”!又是一声,那沉重的声音,相隔至少已在十丈开外,“笃”,第三声入耳,声音去得很远!

  崔敏心中暗暗奇道:“这是什么声音?有恁地快法!如果是人,那么此人的功夫,简直已是到了化境!”

  就在她略一沉思之际,崔慧早巳双脚一顿,人像箭离弓弦,飕的激射而出。朝着发音的方向,急追下去!

  崔敏心头一急:“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又要惹事了!”

  她知道妹妹的脾气,只好跟着纵起,也尾随下去。

  第二章 劈空剑诀

  崔慧自幼得她爷爷宠爱,悉心教导,内外轻功,均己不弱。但今晚她急起直追“笃”“笃”之声,可就差得远了。

  人家“笃”的一声,少说也有一二十丈,直如御风飞行。自己竭尽所能,一个起落,才只五六丈。功力悬殊,如何追得上?

  就因力追不上,姑娘可发了小性儿:“哼!近不上你,我偏要追!”

  崔慧尽力的施展轻功,兀自越落越远。

  幸亏这时夜阑人静,四野空旷。

  “笃”“笃”之声,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听得十分清楚,尚可循声寻找!

  这徉瞎追了一阵,根本连人家影子都没有看到。

  照说那“笃笃”的声音,早该去远了,但还是不即不离,永远保持在三十太远近。

  你停他也停,你追他就跑,好像是故意逗着自己。

  崔慧好几次想放弃追踪,终因发了小性,心有未甘,是以抹着珠汗,兀自不肯放松,大家蹩到底。

  约摸追了吨饭光景,崔敏已经从后面逐渐赶了上来,轻声叫道:“慧丫头,不要追啦!我们不是要到城陵矶去?”

  崔慧气吁吁的又急又恨,顿足道:“你瞧!这人多可恶,他明明在故意捉弄找们……”

  她话未说完,蓦听身后响起一声哈哈,声若洪钟。说道:“崔老头凋教出来的两个娃儿,脚力真不含糊!”

  “笃”!说到末一个字,声音摇曳,人己去得老远!

  崔敏崔慧,急忙纵目四顾,夜风萧萧,那有半点人影?

  崔慧纤腰一拧,还想追去。却被崔敏一把拉住,嗔道:“慧妹,这不知是那一位老前辈,游戏风尘,有意拭拭我们的,你那能追得上?我们既然答应了三义会,还是准时赴约才是,去迟了,人家还当我们怕事呢!”崔慧被她姐姐这一把拉住,不由噘着小嘴,心中不知有多少别扭,及听到最后一句,不由跳了起来,抢着道:“谁怕事?看今晚不痛痛快快的教训他们一顿才怪!”

  姐妹两人这就施展轻功,向城陵矶奔去!

  城陵矶是山脚下一片荒凉的旷野,几丛树林之中,隐隐露出一角黄墙,敢情就是龙王庙了?

  两人身形快得有如两缕轻烟,袅袅的穿入林内。

  哈!三义会的爪牙们,可全出动啦!

  不是吗?林内明椿暗卡,影绰绰的埋伏了好些人,一个个玄色劲装,单刀铁尺,煞有介事?

  龙王庙可并不大,单单只有三丈见方的一个正殿。庙前却有酬神演戏用的一大片空地。

  这时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付茶具,桌子两旁,还放着几条板凳。

  铁背苍虬武公望祖孙两人,大概也刚到不久。

  一个四十来岁紫膛脸的汉子,敢情就是什么三义会的会首卓大奎了。这时正忙着替双方介绍,上首两人,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是天理教玄武坛坛主夺魂扇李秋山,瘦小个子是玄武坛香主扑天雕邵一飞。下首站着的两人,那就是洞庭三义的老二龚长胜,老三秦智。

  铁背苍虬武公望等卓大奎介绍完毕,呵呵大笑,连称“幸会”。接着又抱拳说道:“老朽经贵地,蒙卓会首宠邀,不知有何见教?”

  卓大奎连连摆手让坐,一面笑道:“武老英雄快请坐下好说。”

  大家坐定之后,卓大奎满面春风的道:“在下兄弟,久仰老英雄大名,无缘得见,恰好李坛主邵香主两位驾临敝会,说起老英雄已到岳阳,因有要事面商,嘱在下敦请侠驾,藉作良晤,老英雄当不见怪!”

  铁背苍虬武公望微微一笑,双目陡露精光,望着夺魂扇李秋山、扑天雕邵一飞冷冷的道:“两位暗缀老朽,好久了罢?真人面前,不必说假,两位有何指教,何妨明说!”

  夺魂扇李秋山轻摇着白金摺扇,一片文绉绉的像个落第秀才,这时阴笑了声说道:“武老英雄快人快话,英雄本色,兄弟无任钦迟,不过兄弟斗胆,想请教老英雄一声,令婿上官香主,老教主刚一仙逝,就失了踪迹,不知老英雄能否把行踪见告吗?”

  铁背苍虬武公望闻言脸色微变,但瞬即平复,朗声笑道:“小婿乃贵教老教主知机子嫡传高足,身任总坛值坛香主,虽是老朽半子之谊,但平日里忙于教务,极少往返,自从五年前小女亡故之后,遗下一女,寄养老朽身边,就从未回家探视过一次。此次小婿失踪,老朽还是听贵教中人传告,方始知道,他的行踪,老朽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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