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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为首的男人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感觉非常舒服的男子,干净的气质给人好感,其余三人各有丰采,但不若头一人醒目。

  四人一看就是手脚利落的练家子,他们也不掩江湖味,大咧咧地彰显属于他们会社的标记。

  或是衣服刺绣,或是项链,或是钥匙圈都有一只腾跃生动的狮子。

  他们四人就是“唐狮子株式会社”的四大金刚,昂流史雅是四人之首。

  “你们来得好快!”诗人打破岑寂。

  “原来你心里早有数。”一口行云流水的意大利语出自昂流史雅的口中。

  “你的话,我不懂。”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楼羿,你的光明磊落呢?这和闻名意大利赤蛇组织规矩不合吧!”他一出口全是冷嘲热讽。

  赤色响尾蛇和一般黑色组织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它的行事完全是公开的,饶是它想并购你手下的财产,它也不会暗着来,说它肆无忌惮目中无律法也行,因为它的势力权位早就凌驾意大利及半个希腊的政治金融,就连罗马教廷也以它为马首是瞻。

  “副总长,大锅饭里不免也有烂屎,他摆明了装蒜我们干吗废话,先抓下他再说。”个性最躁的同一重藏十指格格作响,眼露凶光。

  昂流史雅作势要他稍安勿躁:“我们要抓他该有令他心服口服的理由证据,否则我们和不入流的堂口帮派有什么分别?”

  冈一重藏慑于他的权威而噤声下来,但是燃火的眼仍熊熊烧着。

  “我们握有确切的证据,日前会社的爆炸你涉嫌最深,整个会社只有你是外人,我们四人奉刑部的命令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昂流史雅虽然咄咄逼人,口气中仍有一定的恭敬。

  那一场商谈他也在场,无端的爆炸一响起,安装在唐狮子座下的炸弹立刻把他们的总长炸得尸骨无存,所有会社的人都有在场证明,因此所有的不利箭头全部指向爆炸后就消失不见的诗人身上。

  “不错!我们要你血祭总长,以慰他在天之灵和释平全部弟兄的忿懑。”冈一重藏出示胳臂上的白花,沉厉的表情有抹嗜血的黯光。

  觑着同一重藏,诗人无表情的眼掠过一线闪光:“对于唐总的遭遇我很遗憾。”当初他也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里,如今想起来,其中的确有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敢做就要敢当,别以为死不承认我们就会与你甘休。”冈一重藏完全无视昂流史雅的不悦,摆明了非将诗人置之死地不可。

  诗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口气似有所指:“不错,猫哭耗子是真有其人,只是——”他深邃的眼梭巡众人,而后锁定昂流史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每人但凭一张嘴,别让‘真实’蒙蔽了你的心眼。”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冈一重藏朝他身边二人一送眼色,准备开火了。

  昂流史雅有些惊疑不定,他低喝:“不要一意孤行坏了大事。”

  冈一重藏阴恻恻垮下脸,倏然变睑:“副总长,你一开始就反对这项抓人计划,现在又百般维护这家伙,你不会是想窝里反……总长的身亡你不会也参了一脚吧?!”

  他阵前倒戈,反将昂流史雅一军。

  昂流史雅怒气横生:“住口!不要在外人面前把会社的名誉丢光了!”他竟敢含血喷人!

  他们四人原来就各行其事,唐狮子还在时总算也相安无事,不过几天,龃龉事件多得几乎要反目成仇了。

  “兄弟们,上!”冈一重藏索性挟权登高一呼。

  子弹疯狂地扫射。

  楼巧嫣只觉流弹疾射的声音扫得她耳膜发疼,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的身子被诗人夹着飞腾起来。

  “哇!爹爹好厉害!”百忙中她还不忘拍手“以兹鼓励”将她送至安全地点的诗人。

  诗人低头迎向她亮晶晶的瞳孔,他知道自己喜欢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了。

  枪林弹雨中他动作快于骤雨旋风、流星赶月。在扑往樱花树干的分叉处之前,他看见了一只银线绣花鞋正隐没于绿叶之中。

  看来觊觎他的人马还兵分好几路。

  电光石火间,他准备先打发四大金刚再说。

  如回燕穿帘,诗人在四大金刚仍手忙脚乱的当儿又回到原地。

  他行事向来低调却不代表懦弱得打不还手,所为与不为在他拿捏的尺度中皆存乎于心,只要下定决心,定是速战速决。

  避过乱弹,他掏出一只形状怪异的手枪,扳机一扣,一股庞大的冷流接触到空气幻成结晶,着弹点周围的水蒸气瞬间结冻,不到一秒的时间四大金刚已冻成了冰柱。

  “爹爹,你好神勇,嫣儿好爱你喔!”大局甫定,不安于“树”的楼巧嫣又迫不及待跳下来,一下便跳进诗人的怀中。

  诗人忙着托住她轻盈的身子,又怕冷硬的枪伤了她,一时有些慌乱:“下次不可以这样,从树上跳下来多危险。”

  虽然挨骂,楼巧嫣还是一脸诡计多端的笑:“反正你不会让我受伤的。”

  这小鬼似乎吃定他了,诗人叹息,很自然地将她一手托住:“别吵,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再跟你算账。”

  一旦让她骑到头上,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遵命,爹爹!”她笑容可掬地福了福。

  诗人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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