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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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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食指按住另个红色的掣钮,激光由枪口喷出,罩住昂流史雅的冰层倏间融化,全身湿淋淋却清醒的昂流倒退好几步:“你——” 如此先进科技的冰幕弹,威力简直可怖到极点。 “昂流兄,别忘膝边已积三尺雪,保重!” “什么意思?别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要杀要剐都随你。”如此惨败还是头一遭,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古老的俗谚好像从来不曾错估过什么。 “你知道我的话句句实言,不要自欺欺人。”诗人淡漠的眼中微染奚落。 世界上有许多人宁可做睁眼瞎子也不愿承认丑陋的事实。 “你——”昂流史雅又气又心虚,“我们后会有期。” “希望不要!”他来日本是为解冤不为结仇。 “哼!”昂流史雅拂袖而去。 楼巧嫣亲呢地捧住诗人的颈子。“爹爹,他好没风度哦,就把朋友扔在这里不管了。” 诗人实在懒得再跟她计较称呼问题,何况她那白软软的小肥手的温度像春日醺人的春酿,已缓缓淌进他枯木般的心。 那种感觉无关爱情或其他,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他不想抹掉心头那股暖意,他需要爱,需要得像干涸的大地。 “他不会的,你总得给他时间找人来收抬善后。”不知道为什么,与她的对话竟那么自然。 她心思转得快,两三下对无趣的问题就失去了兴趣。她把鬼脑筋动到诗人身上的冰幕弹枪上。 “爹爹啊,”她把暖烘烘的身子偎向他,“不如你这枪借我玩,我来开一片溜冰场多帅啊!” 三句不离玩,虽是异想天开,倒是有趣得紧,诗人见招拆招:“你把地拿来盖溜冰场,树上的那位姑娘恐怕会心疼。” “树……”楼巧嫣起先是惊愕,后来小脸转溢成满满的崇拜,“不愧是嫣儿的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惜你不是我真正的孩子,否则……多好啊!”她的一颦一笑那么亲呢,有时候他真的以为她是他的孩子了。 “有什么好怀疑叹气的,嫣儿本来就是爹跟娘的天才女儿。”她大言不惭。 诗人揉弄她的发,不想再多做分辩。 这幢平房外表陈旧,屋里的摆设也弥漫着一股唐风,屏风、花瓶、和式设备,乍看之下有些矛盾却又在朝代和朝代的缝隙中取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平衡。 简单又华丽的空间,令人心旷神恰。 诗人盘腿坐下:“可以请那位‘树姑娘’下来谈一谈了吧?” 搂巧嫣格格一笑。“你是说凝燕祖奶奶?” 祖奶奶?诗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几乎迫不及待想见那位脚穿绣花鞋的“祖奶奶”了。 一缕焰金色的光和一串银铃笑声适时地飞到诗人面前:“你想见我,我就来了。” 官凝燕站定,她笑容可掬地随手玩起自己的花辫,继而堂皇地打量诗人。 他是岑寂的,带着一种空灵清淡的忧愁。出奇深邃的金褐双瞳像两簇火焰,他的睫经常是半合的,看似漫不经心,落拓随性,可那酷似艺术家修长的手指显示了他的多才多艺,她敢断言他根本是那种什么都会却隐藏、内敛的男人,宛如藏在噗中的玉。 诗人一眼很难断定她的身份,细细盘扣衫,织工精美的绿祆,银绣鞋,她的打扮和楼巧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碰上的到底是什么朝代的人? 饶是流行复古,也没人能把那股中国古装的韵味穿得那般贴切妥当。 “我叫官凝燕,金太白是我师弟。”她所谓的“金太白”,太白金星是也,“你是他的不入门弟子,叫我一声祖奶奶就可以了。” 诗人不得不信。他和太白金星的那段奇遇没人知道,这少女却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 在修炼的那些年里,他也曾耳闻金太白有个令他头痛至极的师姐,不料样貌居然如此年轻。 其实已经修炼成仙的人,面貌自然也脱胎换骨,她以少女的花貌现身也就不足为奇了。 “师父现在可好?”他和太白金星已有千年不见。 “我也不知道,他乏味得紧,古板又迂腐,本祖奶奶懒得去找他。”她眨着水灵清秀的眼,把太白金星形容得像是桶馊水。 诗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如今听她一席话,他才体会太白金星为何每回一提到官凝燕时,都会露出叹气又翻白眼的苦状。 “你跟着嫣儿叫我祖奶奶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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