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黄蓉 > 小娘子驯夫 >  上一页    下一页


  “口是心非。”段樵抓起一粒犹热呼呼的馒头,掷给她。

  “我要夹着肉吃。”.反正已经够糗了,索性再厚着脸皮些,免得亏待自己的肚子。

  段樵顿了下,端着快见底的酱肉盘子,挨到床沿,本想直接丢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但见她十指全已包了药膏,恐怕连拿馒头都有困难,只得好人做到底,喂她吃啰!

  “我可没求你喔!”杜飞烟死鸭子嘴硬,抵死不肯承诺已欠了人家好大一笔人情。

  两人坐得这么近,她故意以淡淡加上挑剔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打量他。

  他好高好壮,体格几乎有她的两倍大,浓眉深眼,不很俊美,但有股刚健悍冷的铁铮之气。

  倘使不去计较他浮躁易怒的脾性,杜飞烟还颇欣赏他浑身充斥的阳刚之美。

  “你准备怎么做?”她问。

  段樵愕然抬头望着她。“这儿可以让你免费住到伤势全部复元为止。”

  “我不是指这个。”她大口一咬,竟咬到了他的手指头。“啊!对不起。”

  段樵愠怒地睇她一眼。“有话直说,我不习惯拐弯抹角。”可恶!不喂你吃了,他小心眼的计较。

  杜飞烟鼓起腮帮子,“我的伤口是你包扎的?”

  他沉默无言,表示默认了。

  “为什么不去请大夫?你心怀不轨!”一激动,她的伤口又疼得要命。

  “随你爱怎么想都成,我……这束花算是跟你赔罪。”他指了指几案前的小白花,一副明人不做暗事的理直气壮。

  “一束花就想抵过我一生的清白?”她两手夹起枕头,便朝他丢过去,“你这个下流胚子、大包魔……”

  “住手,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气。”段樵把剩下的馒头夹肉一口塞进自己的嘴巴,存心让她挨饿。

  这女人生就一张狗咬吕洞宾的嘴脸,和一肚子驴肝肺,早知道把她丢入山谷还省事哩!

  “被我揭穿阴谋,老羞成怒了吗?”杜飞烟扯高一边嘴角,“你敢说你没觊觎我的身体?”

  死八婆!段樵怒火炽燃于黑瞳中,紧紧握拳的手恨不得打烂她的伶牙俐齿。

  “我又不是吃饱撑着。”

  “我的身体有啥不好?”两盆烈火烧红了她的眼,也烧昏了她的理智,她的声音拔尖了八度以上。

  “你既不能吃、更不能卖,还有张凶巴巴、恶狠狠的嘴,我宁愿要一头猪──”

  “你说……我比猪还不如?”是可忍勃不可忍,她强忍着剧痛支起身,卷起袖管便朝他扑了过去。她活了十八年,就属今天最丢脸,若不讨回一点颜面,教她如何消心头之恨?!

  “猪价挺高的,不然要只狗也好,至少能跑能看家,不像你……”她除了骂人还会做什么?“喂!你别乱动,当心伤口──”

  他犹未警告完,她已颓然落入他怀中,利猛的十爪火力顿失。“你还没吃饱吗?

  我再拿一个给你便是,何必这么性急?”

  杜飞烟双眼怒瞠,险些把眼珠子蹦出来。“说!说屁去。”

  “什么?”好难听的话,她真粗鲁。

  “你说的全是屁话,已随风而去。”她檀口怒张,威胁着要咬他。

  “我说的全是实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哎哟!”被咬的人没叫,咬人的她却鸡猫子鬼叫一通。

  天老爷啊!他的手臂是铁铸的吗?差点咬掉她一口编贝玉齿。

  “恶有恶报。”段樵对她的反感更加三分。他暗忖,保一趟由华北到华中的镖,都没有应付她累,再不赶快把她送走,他迟早要遭殃。

  她简直不能置信,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算是她的大恩公的男人发这么大的脾气?面对穆天魁那种恶棍她尚能理智应对,怎么一遇上他,她多年修习的淑女风范全部走了样?更可笑的是,他根本懒得理她,这更使得她像个骂街的泼妇,尊严扫地不说,人格也荡然无存。

  “放我回床上,如何?”他说得没错,她的确猪狗不如。人家他自始至终没提过报答二字,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

  杜飞烟觉得好气自己,比气他这个刚毅不阿,讲话有点难听的呆子还要多一些。

  “你经常路见不乎就拔刀相助吗?”话锋一转,她变得温柔多了。

  “唔!所以偶尔也曾救错人。”段樵不是一个体贴的男子,动作也十分粗鲁,“砰”地一声,杜飞烟被他“丢”到床上,几乎要痛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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