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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拾级上了二楼房间,她借着微弱天光环视左右,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的,唯独墙上的长剑和怀中的玉佩。

  既然空手而来,自当孑然离去。

  挽起长发,提着宝剑,走过落地长镜前,她迟疑地伫足了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书怀说她不可以拿着长剑到处跑,会被官差捉去坐牢的。这儿的人真奇怪,法律条文多如牛毛,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管的全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客厅那台叫电视的笼子里,成天有人打打杀杀,他们怎么不去管?

  气愤归气愤,她还是从善如流的把宝剑留给唐默作纪念,那只玉佩则仍揣在口袋里。不能长相厮守,起码可以睹物思人。

  穿不来短窄裙,她挑了一件长裤,配上唐默借她的宽大衬衫,将自己大肆易容乔装一番。在她们那个时代,女子离家出走,最安全的装扮就是女扮男装,如此才不会引起盗匪贼徒的觊觎,徒然飞来横祸。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那头长发了。她端立镜子前,咬咬牙,拾起利剪,咋咛咋叽!剪成参差不齐的五分头。

  横竖她爹娘早已仙逝,没人会怪她不孝的。这样“不伦不类”的,够像现代人了吧?

  乔装的工作颇耗时,床头柜上的液晶闹钟已显示九点三刻。雩娘望着自己明明灭灭晦暗不清的身影,无限悲凉,像个沦落人间的可怜仙子。

  唐默还没返回,连电话也没打。

  雩娘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

  唐先生:雩娘在此向您道别,很对不住叨扰您如此之久,更谢谢您宽厚相待。

  关于日里您问的那桩事儿,雩娘当着您的面不敢回答,趁此机会表白心迹、是的,雩娘的确十分在意,也罪该万死地衍生了非分、之想。唐先生我……

  写到这儿,雩娘再也写不下去,她不能纵容自己这么恬不知耻,于是匆匆在信笺下方签了名字,便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夜风冰寒,一古脑的钻进她的衣袖,害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很快地,她又来到这令她心焦慌乱的大马路上。

  她不安地,把心一横又跃上屋顶,楼房、大厦、硕大的市招,她轻易地一一跃过,健步如飞。

  幸好是晚上,行人不太在意,以为她是台电员工、修电线杆什么的,也不去加以理会。这年头谁也不相信“轻功”这东西,随便用脚板想也知道,她八成是绑了绳索等安全备配,总之,当她是凡人就对啦!

  雩娘无处可去,身上也没钱,除了书怀,她在文明人的世界还来不及交任何朋友。先到她那儿暂住一宿,顺便央求她别再把她的底细泄漏出去,万一害唐默惹祸上身就绘了。

  经过小公园时,有几个年轻人围着一粒猪肝色的大圆球抢得团团转。雩娘看看四下没别的车飞驶过来,才安心地降到地面用走的。

  突然大圆球急速滚到她脚边,躺在一旁的草地上。

  “喂,同学,麻烦丢过来一下。”高壮的男子朝她大吼。

  “在叫我吗?”雩娘惶恐地捡起圆球,照他的手势丢过去。

  她没玩过这玩意儿,力道拿投得不是很好,圆球飞过大男孩的头,直接窜向篮框,刷——空心!

  “哇!!”众男孩兴奋的鼓掌叫好,“神射手,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我……”雩娘腼腼地交握着双手,“我不是神射手,那是不小心投进去的。”

  “即使是那样,你的臂力也大得惊人,从这儿到篮框至少有四十几公尺,你一只手就丢进去,太厉害了。”男孩们因她无心插柳的球技,对她更是崇拜极了。

  “你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共组球队?”

  “对不起,我对玩球没兴趣,我——我要走了。”雩娘仓皇地挥别众人,转向小公园的红砖道,直入花台。

  “喂,别走,我们话还没说完呢!”男孩们的呼唤她充耳不闻,害几个大男生沮丧得猛跺脚。

  雩娘走得太急,不小心转错了岔口,忙退回去时,发现那条好像也不是到书怀公寓的路。怎么会这样呢?

  没辙了,到屋顶上去瞧个清楚吧!怎知抬头一望,天哪!足足三十几层楼高,换一楝好了,呃……这楝叫银行的也太高,过于耗损真气,这家卖汽车的虽然高度还算可以,但是外形太过平滑!两脚无处着力……哈!这间矮矮胖胖叫——呃,7-11的商店倒挺合适。

  雩娘一运气,双足正要攀墙走壁,忽听得后方传来惨叫声。

  “救命呀!抢劫啊!”一名妇女快喊破喉咙了。

  她稍作踌躇,立即飞身前去查看。在银行左侧的一架怪机器前,二男一女扭成一团,其中一个男的手上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刀。

  “大胆狂徒,竟敢抢劫民妇,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雩娘一出口便官腔十足。

  “管老子的闲事?你活得不耐烦啦!”歹徒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转头继续做坏事。

  “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雩娘先使出一记“平沙落雁”,将两人踹出十馀尺,接着左右开弓,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大男人家不务正业,与鸡呜狗盗何异?滚!”

  那抢匪打死也不相信,一个毫不起眼的瘦皮猴,居然力大无穷,三两下就把他们扁得不成人形,当下抱着头,乘坐预先停放在提款机前的机车,慌忙逃逸。

  “你撑得住吗?”雩娘扶起因惊吓过度,抱着刚领的现金蜷缩于角落,还拚命发抖的妇人时,接获报案的警察也适时赶到。

  “我很好,只是受了点伤,请问你贵姓大名?”

  “我……”事非之地不宜久留。“无名小卒一个,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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