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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唐默捏捏她挺俏的鼻子,笑道:“没人敢进来意图不轨,倘使有,我准你格杀勿论。”

  “你不是说……”她张着无邪的大眼。

  “这里是我们的王宫,凡俗的法律条文全部不管用,谁敢擅越雷池一步,谁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笑意更深了,促狭地捉弄她,哈她痒。

  “别——”雩娘躲无可躲,只好偎进他胸膛,让他正大光明地享受她的软玉温香。“那……你离开后,我可以出去吗?”

  “你预备去哪?”唐默语调中马上充满警戒。

  “我希望能去看看书怀,几天前我到过她那儿……”雩娘把刘学松如何使“美男计”将书怀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五一十的对唐默详述。“我必须帮助她看清那‘贼子’的真面目,否则她会越陷越深,终至难以回头。”

  唐默不语。他早认定书怀根本已遭灭顶了,明知刘学松比洪水猛兽还可恶,她就是死不悔改。他不阻止雩娘,并非觉得她有办法力挽狂澜,而是不忍将她当成金丝雀一样,锁在宠中。

  “答应我,小心为上。”若伤了一根寒毛,她以后就甭想出去了。

  “雩娘道命。”她嫣然一笑,柔顺地伏在他肩上,像丝萝紧紧纠缠着乔木。

  公寓里,书怀趴在床上,哭得稀哩哗啦,床边的卫生纸一团团丢得到处都是。真可谓“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雩娘绕到公寓后边,见四下无人,运足真气,几个纵跃已上了阳台,像“魔神仔”一样“飘”了进去。

  她正想出言相劝,电话铃声先行响起。

  书怀背着她,火速抓下话筒,大声的喊:“喂!”

  “是我啦!”刘学松没好气的说。

  “你在哪?跟谁一起?”

  “在家里啊,就我一个人。干嘛?Call机叫我回就问这些无聊问题?”

  “我不信。我过去看看。”

  “不要啦!我……厕所漏水,地板湿得一塌胡涂。”

  “刘学松,你过河拆桥,形迹可疑,还不懂找个好借口。你已经躲我两个多礼拜了,想当缩头乌龟吗?我非去不可,如果地板没湿透,你喝厕所水给我看!”

  “唉!我我有朋友在。”

  轰然巨响!

  书怀把无线话筒掷到地面。这杀千刀的王八蛋!她愤然站起,冲进厨房持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转身才霍然瞥见雩娘恬静地立在窗边。

  “你在那儿站多久了?”无声无息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有一下下,刚好陪你听完那通电话。”许多文明产物,雩娘不陌生也不害怕了。听口气,这小俩口十成十又吵架了。“你要出去?”她把目光移向书怀手中的刀,有些揶揄的冷笑。

  “对呀!”书怀猜出雩娘瞧不起她的三脚猫架式,一气,把水果刀丢到桌上,沮丧地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都是你啦,到处乱跑,害我找不到。他想见你,看看你使特异功能的本事,结果,我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好,惹他不高兴,所以他一火大就走了。”

  “假使他够爱你,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念旧情,一走了之呢?!”

  “那是因为……”

  “因为他不够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引我入瓮,以便从中图利。”雩娘一针见血地将刘学松的企图道出。

  “不会吧?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不信?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他。”雩娘功力深厚,耳聪目明,书怀和刘学松的对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他有“朋友”在,用脚板想也知道,那个朋友百分之两百是女的。

  “好,好吧!”书怀是打不赢也要打的那种人。她怎么也不相信刘学松会死性不改,那么快又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上回的甜言蜜语,她犹清晰记在脑子里哩!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下,书怀丢了一顶安全帽给雩娘,“为掩人耳目,我们还是骑车比较妥当。”

  雩娘笑笑,欣然接受。

  书怀是飙车族的,骑起机车像搏命一样横冲直撞,险象环生。半个小时左右,已到达刘学松所住的单身套房附近。

  “要破门而入,还是老老实实按门铃叫他来开门?”书怀一下子变得没了主意。

  “都不妥。房门一开,三口六面相对,虽然逼令他图穷匕现,但他若矢口抵赖,你信是不信?”相交不久,但雩娘已经够了解她了。“随我来。”

  躲在暗处偷听,最能窥知真相。雩娘慧黠地朝书怀眨了下眼,执起她的手肘便往上跃。

  唉!这阳台可真袖珍,雩娘和书怀已经够瘦了,却还挤得猛冒汗。

  那套房也大不到哪里去,一男一女纠缠得跟麻花一样,在床上大玩妖精打架,三不五时就把墙壁撞得砰砰作响。

  书怀见这情形,不禁醋火万丈,眼泪鼻涕齐流。

  雩娘知道这样很残酷,但为了让她死心,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她对床上的火热演出没兴趣,一心只注意书怀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一旦她熬不住了,她就立刻带她走。

  “我要下去,我——”抖动的双拳,说明她一腔怒火正待宣泄。

  零娘及时点住她的哑穴,“此等负心汉,怎值得为他摧肝折肺。”她低声

  细语劝慰,接着身子悬空,将书怀稳稳地带回机车座上,才解开她的穴道。

  “雩娘,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书怀破口大骂,像一把击中要害的利剑,对着苍穹诅咒。

  “如此,更不值得你留恋了。”雩娘柔声道。

  “嘿!我已经被抛弃,失恋得很悲惨了,你还沉得住气,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竟然把一部分怒气发在雩娘身上。

  “不然呢?”就一个朋友而言,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陪我一起骂罗!”书怀抹掉泪水,卷起袖管,悲壮的要求她,“喏,我骂他畜生,你就该接禽兽。我咒他不得好死,你就接下十八层地狱,这样才比较像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呀!”

  “你让我想起元謓在‘崔莺莺传’里写的:‘始乱之,终弃之,故其宜也,余不敢恨!’是啊!恨亦何益?其实你该庆幸目前只是交友不慎,尚未遇人不淑。”雩娘觉得她浪女回头,仍为时不晚。

  “说得轻松,没真心爱过的人就不能体会那份刻骨铭心。”

  “他那样待你,你还刻骨铭心?”简直自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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