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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一瞬间,靳硕南被她的话搞混,她的话似乎有些难懂,永远不变?永远在他家当卧底?他对自己打结的思绪突然感到好笑。

  “无聊吗?”甩开打乱的思绪,他将下巴抵在她泛着清香的发顶上,手指撩起她颊边一绺乌黑的细发,开始引鱼上钩。

  “嗯,有一点。”韩真没有心机的承认,又清又闲、无事可做的日子,让她觉得烦闷。

  靳硕南察觉到她似乎不怎么喜爱妆扮,发上没有什么装饰,只简简单单的用一支玉簪将发尾绾了一个髻。

  一般美人计里的美人,不都是极尽妖媚、以色惑人吗?她似乎没学到半分,反而很安分、很柔顺的当她的靳家夫人。

  难道真如柳大夫说的,她不像是卧底?这盘棋局里,哪里出了错?

  “那走吧。”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往议事厅的方向带去。

  要试出她,干脆用险招,直接将她带入禁地去。

  “去哪儿?”韩真任他拉着走,小脸上净是一片迷糊。

  “陪我开会去,很好玩的。”让她好好收集情报,绝对获益匪浅。

  “真的?”有好玩的?心思单纯的韩真双眼亮了起来,高高兴兴的陪他进议事厅。

  她只想陪着夫君,看夫君做事,至于身系的任务,在这一刻,她真的忘了。

  过了半日后,她瞌睡连连的发觉,夫君对她撒了谎,看几个大男人开会,一点也不好玩!

  只听他们满嘴的运货、路线,气氛严肃又沉闷,应该是在谈论一桩买卖的细节。

  最后,她毫无身为卧底探子自觉的,在一群枉费心机、白作一场戏的男人面前,睡倒在不敢置信的靳硕南怀里。

  柳大夫自从那日夸下海口说要治好韩真的伤后,便开始每日勤快的往她这边跑。

  “真丫头,手来。”柳大夫将药箱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喘着气将胡子撩起来扇风。

  “喔。”韩真眨眨眼,将左手伸出来,乖乖地等着换药。

  “柳大夫,跑这么急做什么?夫人又不会跑掉。”冬梅好心地拿把扇子为满头大汗的老人家扇凉。

  “我手脚不快点,就让硕南那浑小子将人给占走了,我还医什么?”帮人治伤,还得抢时间!谁不晓得靳硕南故意阻挠,就是想看他医不成的笑话。

  “对呀,这些日子大少爷好黏夫人,即使谈公事,也要夫人在一旁陪着。”冬梅点点头。

  以往少爷们和重要人士开会商量时,外人在场是个大忌讳,没想到,大少爷却拉着夫人一起进了议事厅,将她这个苦命小婢女留在外头晒太阳。

  “这很奇怪吗?”韩真侧着头,不明白其中曲折。

  “以往少爷们谈正事时,很少外人能被允许靠近议事厅,夫人是唯一一个被少爷带进去的。”冬梅一脸正经地告诉她。

  “那我以后是不是避开比较好?”她有些迟疑。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怎能带她进去旁听呢?难道,他真的没怀疑她的身份,还对她百般信任?

  万一有一天,她真的听见了要紧的机密活动,她该如何面对?

  向罗腾久通风报信,才能保全娘的性命,她们母女才有机会相聚;但若背叛靳家,泄漏情报,那靳家的血海深仇又雪恨无望,教靳家兄弟情何以堪?

  韩真的心沉至谷底,完全没了主张,娘的安危和靳家的仇恨,在她的心里撕扯。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像乌龟一样缩着头,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晓得。

  “避开?”他有没有听错?这笨娃儿真忘了自己是来卧底的?柳大夫错愕的竖起眉,捣药的手顿了一下。

  上回韩真在议事厅里睡倒在靳硕南怀里,简直让几个满肚子心机的大男人愣掉下巴、看傻了眼。

  这个奸细娃儿真不是普通的怠职!一个听情报的大好机会竟让她睡掉了。他摇摇头,继续捣药。

  “好香啊,柳大夫,这回又换新药方啦?”冬梅朝空中闻了闻,然后又看向柳大夫手里捣着新配的药,不知掺了什么,浓郁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这次加进我花不少心思、想办法向人要来的七彩雪兰,这个雪兰能疗伤生肌,功效惊人,肯定能治好伤疤,一点痕迹也不留。”柳大夫得意地捧高手中的心血。

  “哇,柳大夫你好厉害哦。”冬梅乐得拍手崇拜道。

  “伤疤还在,你的药也还看不出什么成效,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吧?”一句冷语,像一盆冷水狠狠从门外泼进来。

  “浑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柳大夫马上变了脸色,将高高举起的药钵收回怀里抱着,眼光恶狠狠地瞪住闲适地倚在门口的靳硕南,恨不得眼神能化为利箭,把他射穿成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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