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华蓉 > 染泪花嫁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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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盛言满意地眼看自己成功打裂了小俩口之间的冰墙,也不再厚着脸皮留下。 “我去看看冬梅熬药的状况,等下趁热喝了。我这次开的药,专门针对你阴寒的体质,可别浪费我的苦心,不然硕南那臭小子会嘲笑我医术不精。”柳盛言恢复大夫身份,对韩真又唠叨又疼惜的细细叮嘱。 “谢谢你,柳大夫。”韩真星眸里漾着笑意,乖乖地点头。 突然之间,浓重的乌云暂时散去。现在,她只感受到被人呵疼的幸福。 夫君不经意流露的小小情愫,还有柳老先生的照顾,都让她备觉温馨。小小的幸福,够她储存起来,细细咀嚼一辈子。 柳盛言看看她,突然欲言又止,随后甩甩头,闭上嘴没再说话。 算了!凡事适可而止。他插手够多了,这娃儿虽然没有恶心邪念,终究是靳家仇人的手下。 虽说旁观者清,他站在靳家这一方,百般的维护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于情于理,还是说不过去。 靳家的血仇一日不解,娃儿的身份一日不变,两人永远没有相属的一日。 这对心绪纠乱的小儿女眼底,都有一丝难以错认的在乎。 小小的芽苗,有没有成长结果的可能? 天知道喽! 月色皎洁明净,如一轮上好的白银圆盘,沉静的浮在青云星光之间,散落到地面的冷光,似是完全不沾染人间的脂粉尘埃。 那抹月,亮得令人刺眼。靳硕南坐在凉亭里,一脸厌恶地对月饮酒,心烦意乱,没有一丝闲情雅兴。 “今晚的月亮怎么回事,又圆又亮,简直像是假的。”靳硕南杀风景的喃喃醉语,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另一个酒伴的耳里。 靳驭北轻声笑了起来。“大哥,你醉了,语气听起来太愤世嫉俗。我呢,倒觉得这个月色没什么不对,又圆又亮的,配上美酒,气氛最迷人。”他舒畅地跷起脚跨上凉亭的围栏上,闭起眼享受清风徐徐拂面的凉快。 “干净得太虚伪了。”靳硕南闷闷地仰头灌进一杯酒液。 “你是说月亮,还是小嫂子?”靳驭北睁开一眼,聊表关注。 “女人果真是祸水,沾惹不得。”他愣了一下,随即装傻,避开驭北一针见血的话锋,埋怨似的又呢喃一句。 “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靳驭北挑抬一道浓眉,也学兄长牛头不对马嘴的迂回搭话,摇着头、晃着酒杯,风花雪月一番。 “色不迷人人自迷?那就是说,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才会乱性迷色?”靳硕南的眼底一片惘然。 他报仇的心意没变,为什么对待她的行为却越来越超脱控制? 父母的血仇,他背负了八年,这八年来,他努力的逼迫自己坚强茁壮,扩充力量,一刻也不敢懈怠,就为了有朝一日能灭了新罗山寨和罗腾久。如果有任何能利用的手段,他绝对毫不考虑的利用,不论付出任何人命、代价。 如今,酝酿多年的势力正值高峰,剿寨的时机也即将成熟,缺的就只剩临门一脚的关键。 “大哥,为免你日后后悔,我劝你放弃小嫂子这条线比较好。她太弱,不适合被拉入这场战火里。”看着大哥忧愁,靳驭北的心绪也浓重起来。 “没有其他方法比她引的线更好、更有效。这次计划一举成功的话,便可以痛快除去长久大患。”靳硕南眯紧的眼,射出犀冷的精光。 “派出去调查的探子回报消息,你也看到了。她只是被胁迫、身不由己的可怜小姑娘。这个仇恨只是属于靳家和新罗山寨之间的私怨,小嫂子只是个无辜被牵连利用的第三者。”靳驭北苦口婆心的希望打消兄长的原订计划。 他怎么看、怎么算,都不觉得利用韩真当诱饵,是最周全的办法。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复仇方式,太冒险、太孤注一掷,付出的代价根本无从计算。 “她能毫无羞耻的利用身体卧底,甚至毫无反抗的嫁给我,这种女人,我彻底的看不起。她的清白能这么轻易的给我,只要再受威胁,难道不会再给另一个人?” “有的女人天生就像是菟丝花儿,柔柔弱弱的,只能攀附着强壮的支柱生长。怎能苛评菟丝花儿没有一丝志气?那太不公平。”靳驭北皱眉。 “你为她说话?”靳硕南没有被说服,相反的,他感觉极不舒服,冷眼睇看驭北,眸子深不可测。 “喂、喂、喂,大哥,你别想太多,我纯粹就事论事,可不想为一名女子兄弟阋墙。”靳驭北警觉的举起双手澄清。 “你别想动她的脑筋。”靳硕南捏住酒杯,不自觉的醋劲大发。 “我没有哇,大哥!”靳驭北大声的喊冤,天哪,大哥的飞醋未免太猛了。多说一句话就有事? “什么没有啊?”一句轻柔的问话突兀的插入,惊得两名男子顿时怔住。 等不到夫君回房的韩真,由于睡不着,干脆起身披了件衣裳出来院子透气,果然看见凉亭里靳家兄弟惬意的饮酒赏月。 她高兴的过来出声打招呼,不料迎接她的,是两张青白不定、瞪着她的相似脸孔。 “我……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对……对不起,那我……”韩真敛回浅笑,局促不安的频频道歉,一边小小步的慢慢后退。 “小嫂子……你别退了,后面是……”靳驭北担忧的看着她倒退的举动,想要开口示警。 但为时已晚。 “我……啊——”韩真突然踏空台阶,整个身子瞬间向后栽去,惊慌得尖叫出声。 “完蛋!”靳驭北急忙伸手向前一探,想抓住她,不料,身旁一个黑影,动作比他更迅速的疾射出去。 他愣了一下,随即放心的坐回石椅上,一手撑住下巴,悠闲地看着眼前的恩爱场景。 两人在月色下抱得缠绵、浑然忘我的身影,宛如一对水鸟。 唔,那水鸟叫什么来着? 鸳鸯——是吧? “你没事吧?”靳硕南紧紧地将韩真揽抱满怀,眼底一片惊惧。 “……我很好,是我莽撞了。”她吓白的娇颜在回过神后,不由自主的染上他身上传来的暖热,渐渐浮上一抹红晕。 他的胸膛带着酒味,才数个呼息之间,便几乎要将她醺得迷醉。 “你小心一点,可别病才好,又跌了一身瘀伤。柳大夫要是知道了,会直接宰了你省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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