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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一具热得烫人的躯体伏贴到她的背后,沈沈的重量压得她有些无法呼吸。

  “休息够了,该换你满足我了。”掠夺成性的男人要求道。他愿意做的退让与体贴只有这么多。

  一声几不可闻的细柔轻叹后,霜浓沈默而温顺地反身投入身后暖烫的怀抱──在粗鲁的强力需索下,心甘情愿地沈沦在狂炽欲醉的国度里。

  心甘情愿吗?第一次,她问自己。

  谌霜浓独自伫立在湖边的树荫底下,神情迷濛地发着怔。

  灿金色的午后阳光,从叶隙间细碎地洒落在她的发上、颊上、衣上,芒亮的碎片,将她迷惘的表情衬得像是在人间迷了路的无助小仙。

  是否心甘情愿,已经难以厘清。

  从一开始,只是按着自己的直觉,依着命运的安排,毫无抵拒地跟了他,认定了他。

  来到修王府后,她被当成贵客侍奉──妾身不明的贵客。

  所有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客气又恭敬,即使主子夜夜留宿娇客香闺,竟然无人嘴碎,待在府里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

  但是,心头仍然隐约有种无根的飘游感,就像身在谌城的冷宫里。

  她开始想要追求自己真实的存在感吗?在这里?

  她是否动了妄念?

  摇摇头,放弃困扰无解的疑惑,霜浓伸手触摸身旁一株枝干茁壮的大树,逆着光,眯眼仰头望着头顶结实横伸的枝干。

  这棵树……好像谌城后宫里的那棵大树,她仿佛可以看见,无人打扫的院落中,一座不再有主人玩耍的陈年小秋千架,孤零零地晃呀晃。

  随即,她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敢情是思乡病犯了?竟然开始怀念淡得几乎没有回忆的家乡……没有回忆吗?不,应该有回忆,只是被后宫那日复一日的冰冷气氛给磨得萧条了。

  仔细地想,模糊的童年回忆里,应该曾经享受过爹爹的疼爱,娘亲的拥抱。

  直到娘亲去世时,对她惨白冰凉的面容永难忘怀地最后一瞥,接着,便是一片片的空白……下一瞬,双眼突然被一只大手蒙住,同时间腰际亦被扣住,往后拉进一堵逐渐熟悉的温热胸膛。

  “不午睡,在这儿看什么?”头顶传来低沈的嗓音,搁在她眼上的大掌依然没放开。

  嬉戏似的突袭,让她忍不住泛出笑意。“我看不见了。”

  “无所谓,我看得见就好。”峻德修的手劲微微施力,迫使她仰头向后压靠在他的肩上,露出雪白颈项。

  失去视力后又受到莫名束缚的不安全感,让她开始慌乱,双手无助地攀上他的手背上,想要掰开他的手。

  “你要做什么啊……”烫人的唇瓣落在她敏感的颈际,全身泛起一阵战栗,她才恍然明白。

  这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她!

  “别──别这样!”她慌了。

  夜晚与他同眠是一回事,但在亮晃晃的大白天里──

  “怕人瞧?下人都躲荫凉去了,花园里只剩下你和我。”察觉她的抗拒,他越加肆无忌惮地低下头,隔着衣裳开始啃咬她的锁骨──

  “求求你不要在这里……”她几乎瘫在他怀里,嗓音里有了哭意。

  峻德修突然止住所有动作!

  意识到他的静止,霜浓的身子跟着僵凝,停止挣扎。两人之间,只剩她微弱而压抑的喘息。

  慢慢地,搁在她眼上的手终于放开来。

  霜浓有一瞬感到畏光,抬起手遮住脸,眨眨眼,下意识地就往身后躲去。

  峻德修揽住她偎过来的香软身子,眸光奇异地审视她,视线中隐隐带着几许严厉。

  方才他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峻德修不屑地轻嗤一声,心里仍然存着一丝芥蒂。

  “过去凉亭那边,晒昏了就不好了。”他推扶她向前走去。

  关于这件事,他得好好想一想。

  就寝时分,峻德修照例出现在谌霜浓的房里。

  他支着头,横倚在床上,眼光喜爱地流连在那名坐在妆枱前的女子身上,所有鸷猛危险的气息全收藏在慵懒的姿势里。

  霜浓身着素白色单衣,手持他赠给她的象牙梳,细细梳理着有如云瀑般的乌亮长发;梳着、梳着,她察觉到落在她身侧的锐利目光。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她放下梳子,不解地回头望他。

  “我干扰你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大乐意见她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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