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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赫廉腾粗暴地夺过去,喂她喝下安神的温茶。颐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沉默地坐在赫廉腾身边。

  “你怎么会来这里?红袖招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宣瑾淡淡地开口,深思的视线打量着眼前僵持的男女。

  “我不知道红袖招是这个样子的,小哥说过这里的琴师是京中一绝。”颐竹低声地说。

  “你不会是为了想领略琴艺,而扮男装到这里来的吧?竹儿,我以为你的脑子还是清醒的。”赫廉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中净是怒气。

  “当然不是。二叔说你会在这里,让我来找你,廉腾,你为什么不回家?”着急地争辩着,颐竹仰起头看向丈夫,大眼里全是委屈,“你是在怪我吗?那些字画,我……”

  “二叔?你是说廉海告诉你我在这儿?他怎么会知道?宣瑾,你告诉他的吗?”

  “没有,赫王爷,我想,你还是问清楚再说吧!赫将军才从山西赶回,不可能知道京中的事,也许颐竹指的是别人呢!”

  宣瑾的话让赫廉腾猛地头。不可能是别人,颐竹只可能认得他这一个弟弟呀!

  “不,不是廉海小叔,是二叔,你的孪生弟弟,还是我猜错了,他才是哥哥?”颐竹奇怪地抬眼看着丈夫,小声地问着。

  赫廉腾用力地抓住妻子的肩,大声地吼着:“你怎么知道他?”

  “我见到他了呀!在宗人府的黑牢里。廉腾,他为什么要替你坐牢?为什么他说没有人知道他?廉腾……你怎么了?”被赫廉腾激烈的反应吓到,颐竹担心地抬起手,小心地拍拍丈夫的手臂,轻柔地唤着:“廉腾……”

  “你见到他了?你认出他了,你……”赫廉腾抬着头,怔怔地盯着颐竹,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思绪混乱成一团。“你怎么认出他的?这不可能。”

  “他不是你,你们感觉不一样。”颐竹费力地解释,把在黑牢中对赫廉跃说的话向夫君全说了一遍,泄气地看到他黑眸中的不信任,与黑牢中的赫廉跃一模一样。“你不相信我?”她挫败地低喃,伤心地闭上眼。

  “我相信你。”赫廉腾定定地看着她,伸手将小妻子拥人怀中,紧紧地抱住她,“我相信你,竹儿,别哭了,乖。”

  “我没有哭。”也只有在赫廉腾面前,她才会这样放纵自己的情绪,只有他会这样哄她。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偷偷地伸出手反抱住他,“我好害怕,廉腾,我好怕你不要我了,我不敢跟二叔多问,他看来好生气而且伤心,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敢问他你在哪里,我好没用。”

  赫廉腾深吸口气,压住心头奔腾得有些过激的情绪,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的完整了。

  孩童时期,从额娘因为分不清他们兄弟,而索性唤他们“阿赫”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是被分割开的,到后来,阿玛为了重振克穆一支的地位,而强令赫廉跃作为朝廷的影子将领外派,弟弟那仇恨的目光始终在他心上——那是抽签的结果,不是因为阿玛的喜欢。

  他娶妻有子,可是没人知道的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始终在他人生的阴影处潜伏。

  他紧紧地扣住怀中的娇小身子,闻到可人的清香,他曾经害怕这香气会留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地享有他独特的权力。

  两个人紧紧地拥着,亲密而紧合的姿态,如同一张圆满精致的弓,弓身再雄壮精美,仍需要细弓弦的支撑与掌握,才可以发出致命的箭枝。

  宣瑾摇了摇已空的茶壶,润喉的液体都已下肚,该是开口的时候了。

  “赫王爷,既然颐竹福晋已经知道了实情,那么也用不着再瞒她了,宗人府已开始调查王爷的禁好一案,相信十日内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覆,王爷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我知道了,宣瑾贝勒不用多虑。”硬邦邦地打断宣瑾的话,赫廉腾警告地瞪向一脸闲适笑意的男子,“你们要我出手的原意是什么,相信你还没忘吧?”

  “当然,原本我与颐祯是怕牵连到颐竹,才恳请王爷受委屈的,王爷对福晋的爱护,我与颐祯可都看在眼里。”宣瑾接着赫廉腾暗示的警语开口,故意将当初的协定,透露给一脸专心听他们说话的颐竹知道。迎向颐竹疑惑的眼神,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若不是为了颐竹,相信凭我们的能力,可说不动王爷冒这么大的险。”

  “冒险?廉腾,宣瑾哥哥说的是真的吗?因为我你才……”颐竹听懂宣瑾的话,愧疚地垂下小脸,“我果然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别听宣瑾胡说,我是为朝廷做事,和你没关系。”赫廉腾不习惯地解释,责备的眼光狠狠地抛向宣瑾,“我说过会把这件事办妥,你何必处心积虑地拉颐竹进来搅和?”

  “情况不同了,王爷,颐竹只有自己也以功折罪才行,我可以事后上奏,说她是为了这次的大计而故意违禁,皇上才有理由放过她,您别忘了,告发者可是颐潘贝勒。”

  “颐潘四哥?是他告发的?”颐竹看出两个男人的僵持,可仍忍不住因为惊人的消息而震惊。

  四哥是疯了吗?如果赫廉腾真的有事,作为姻亲,克亲谨王府也会受牵连的,四哥真的这么恨他们?

  她伤心地咬着下唇,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大掌一紧,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吃惊,没事的,廉腾。”

  “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赫廉腾仔细地盯着颐竹的眼,不舍地用指腹摩挲紧抿的红唇。

  宣瑾的话的确有道理,颐竹太没戒心,很容易让颐潘利用,与其看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不如一劳永逸,除去大患。

  “我也不敢让颐竹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太妃宴就要到了,郑克塽也在被邀之列,我只要颐竹与郑夫人同车入宫即可,其他的,便是我与王爷的事了。”

  “与郑家的人同车?不行,从北边驻府入宫要经过前南区,那里店铺林立,正是行刺的大好时机,我不许。”赫廉腾断然拒绝宣瑾的提议,让妻子勉强参与是一回事,要她冒险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爷太多虑了,我只要颐竹与郑夫人同车,郑克塽又不在车上,再说,王爷又在郑家亲侍中,可以保护福晋。我正好以此机会引他们出来一绝后患,王爷你……”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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