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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将军,您要是不走,我们也不走。”瓦伦军人们固执地看着他们爱戴的上司。

  “你们走,这是我的命令。怎么我的下属也抗命了吗?”日冕声色俱厉,眸子里却是感动。

  “将军--”卢瓦尔为难地咬了咬牙。

  “走--”日冕拍拍他的肩,喝道。

  “是!”卢瓦尔看了日冕半响,敬了个军礼,转身带着其余的瓦伦军人迅速往小径行去。日冕松了口气,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行进,南门的守卫越聚越多,她可不能让梅琳一个人独涉险境。天蓝,他们就全靠你了,在心中对着好友抱歉,日冕不迟疑的脚步行得更快。

  “翼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亲密的声音轻柔且热切,听在日冕翼耳中却如雷鸣一般,白色的身影一窒,不敢置信地看原本前冲的纳玄待卫都停了下来,且转身分散在她周围成牢固形的包围圈,人群自动分开的一条路间站着的男人着着一件简单的黑色丝袍,代表王权的穗带系在腰间,绿眸斜挑,不是纳玄烨介又是谁?

  “你没去秋城!”日冕胸口一窒,黑眸望向纳玄烨介的方向,却瞄到他身后的人--哈维,原来”一切都是阴谋。”气愤地喊,她忽然想到北行的下属们,糟了!她就要后退。

  “翼儿,快跟我回去吧,别再玩了。”低柔的男音里全是警告,纳玄烨介一步步地靠近日冕,极度的愤怒在绿眸中燃起了两把火,阴冷的光袭上他本有些软化的脸庞。

  咬咬下唇,日冕翼的面色发白,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也明白梅琳与天蓝的凶多吉少,她最为耽心的却还是那些因她受苦的下属。她累他们受尽牢狱之灾,甚至连累到他们的生命。神色一凉,日冕勉强稳住心神,开出条件:”我求你留他们活命。”

  “留他们活命?”纳玄烨介惊讶的口气里是猎人玩弄猎物的狠意,他在日冕的面前站定,何必!”

  ”留他们活口。”日冕提高了声音,不加思索地一个扬手,以匕首对上纳玄烨介高大的身躯”答应我。”

  “乖乖地别玩了。”纳玄烨介毫不将她的威胁看在眼里,一伸手扣住日冕的肩,”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回去脱了它。”绿眸中嗜血的光里全是杀气,日冕咬紧了牙,只有最后一招了,她用肩撞向纳玄烨介的胸腹,匕首随势剌出--”殿下!”周围的侍卫们一阵惊呼,纳玄烨介下意识地一挡,却扑了个空,警觉地低喊,”不行,翼儿。”惊慌地低下头,却来不及阻止匕首的走向,日冕翼一个回手,将匕首剌进了自己的身体,闷哼一声,她抓住纳玄烨介的手掌,艰难地吐出:”他们死我也死--”血顺着伤口成股地流下,吓人的腥红色流满了自己的军装。”翼儿--”纳玄烨介一把抱起日冕翼,看她因失血而逐渐苍白的险庞,发出一种野兽负伤的低吼。”传御医,快--”恐惧在他的绿眸中弥漫,浸出一种疼心的炙热直烧进日冕翼的心扉。

  费心地支撑着渐涣散的神智,日冕翼伸出手缓缓盖上纳玄烨介抱着自己的大掌,感觉着手心下的颤动,那是因为她而起的恐惧啊。她绽开一丝笑容,像是得到了一份不为人知的珍贵礼物,轻轻地开启樱唇,她在纳玄烨介低下的耳边说出昏迷前最后的话语:”原谅我,介。”纳玄烨介抬起头,看她笑着垂下眼帘,绿眸中有一刹那的温柔,他听懂了日冕翼的语也因此更加愤怒,不迟疑地抱着日冕翼向寝宫赶,他像是不经意地下令:”留那些瓦伦人活口。”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不去费心猜疑主子的改变,他们只要奉命行事。聚拢的侍卫散开去,没有人注意原本紧跟在纳玄烨介的身后,皇后寝的侍卫长哈维的失踪,他在日冕翼受伤自刺的同时退出侍卫的圈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只仿佛看到他的笑容,那是等待许久的人看见成果的狂喜,他等到了他要的?没有人看到。

  而南门边上,陷入苦战的梅琳却在担忧着日冕翼的生死。

  “该死。”低低地一声诅咒,梅琳用力地扯下外衣的下襟包在自己被导感枪射伤的肩上。冷汗顺着额边缓缓下流,死咬住唇瓣,梅琳想不透自己的失手。明明是很顺利的。她按计划放完了火,就要后撤,警戒铃却大响起来。而本该救火的侍卫却放着火不救,一力地追她。

  “啊--”太过用力碰到了伤口,她经不住疼地失声嚷出来,立即住了口,她警觉地看看四周,还好,没惊动任何人。她应该已经逃出宫了,毕竟她本来就没有深入纳玄宫,只是翼到底怎么样了。”一定有人出卖了日冕。”她低喃着。

  “是谁出卖了日冕?”好似是好奇的发问,突然的声音温和且好听却足以让梅琳竖起身上的寒毛:”谁?”她大喊着,看到阴影处走出的人影,渐渐放下心来,”原来是你,嘉伯略特。你还是来了纳玄。”

  “梅琳小姐。”嘉伯略特一脸闲适的笑容,像是不曾看见梅琳身上的伤口,纯属私人聊天的闲侃,他问得毫不在意,”是谁出卖了日冕?”

  梅琳眯起明眸,挑衅地斜瞥他:”你不会自己去查吗?伯爵阁下。”愤怒于他的不在意,梅琳不明白嘉伯略特的习惯,内心越紧张,外表越不在意。她只是疑问,日冕是他的好友啊!

  ”的确,我会好好查的。梅琳小姐,多谢提醒。”有礼地执起梅琳的左手,嘉伯略特低下头行吻手礼的同时,手刀一劈,”你--”梅琳毫无防备地被击晕,倒在嘉伯略特张开的双臂间。”我一定会问清楚的,梅琳小姐。而作为唯一的证人,你该跟我走,不是吗?”嘉伯略特有礼依然,抱着梅琳离开这间离纳玄宫最近的岗哨,地上倒着原本的哨兵,本来准备夜探纳玄宫的现在倒是省事了。有机会再会吧,他向着纳玄宫的方向摇了摇头。

  同一时间,纳玄宫北门。

  质天蓝是最先感到不对的人。虽然从不曾入过军营,可作为”军神”世家的女儿,她知道一切放松警戒后可能出现的情况绝不会包括灯火通明后,再加上成倍的侍卫。何况,这侍卫着着代表特纳直属部队的褐色军装。她知道事情有变,可仍抱着一些奢望,按着原订计划伪装城纳玄侍女进了宫门。一走去,她便将自己藏在了北门边上放闲物的库房边上,只等着南门失火后,可以将北门的侍卫引散。

  她失策了。当”失火啦,南门失火啦--”的叫声传到北门时,没有侍卫露出半点焦急之色,相反,他们像是松了口气地露出笑容,虽然他们也往南门方向去了,可质天蓝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来不及细想,她只是随着人向南门走,直到看见同样混在人群中的熟悉面孔。”质小姐。”卢内瓦领着瓦伦军人们向天蓝跑过去,聪明地换上了纳玄侍卫的服装,他们在见到天蓝的同时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少校”。天蓝与卢内瓦握了握手,没有时间寒喧,她立即带头转身向北门走,”见过将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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