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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第二通是你妈,她也蛮奇怪的,问我她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说没有,她又问你在哪儿?我说你出去买东西了,她再我我是谁?我就告诉她我是斯诺·格菲根。”

  “你没有对她大呼小叫吧。”我担心地看他,望到他看白痴一样的眼光:“唉,那是你妈耶,我怎么会对她大呼小叫,你白痴啊,以为我会跟你一样笨吗?真是的。”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放下菜刀,改拿起一边的刻刀开始雕菜花,“我妈还说什么,她有事找我吗?”

  “她也没说有什么事,她一听我说你在纽约住在我的房子里就深吸了一口气,后来又问我,我们有没有睡一间房,我说有,因为房子里只有一间卧房,有一张大床,所以只能睡一起的时候,她好象惊叫了一下似的,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你妈真的和你一样挺怪异的。”蓝眸温柔地嘲笑着,磁性的男音在我听来却像是晴天霹雳,手禁不住地打滑,锋利的刀刃滑过我按在白菜块上的指尖:“呀——”我猛地抽回手,看到指尖上鲜艳的红色,“好疼。”我皱着眉,放下刻刀。

  “搞什么,笨女人,切个菜也能伤到手,手给我,快点。”斯诺·格菲根抓住我的手,低下头把我受伤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我感觉到炙烫的舌尖在指尖一滑,“好了,自己按着,我去拿创可贴。”他转身上楼找药,我竖着受伤的手指呆呆地站在原地。

  “喏,贴上。”小跑着奔回来,斯诺·格菲根把我的手指裹成了一根小号香肠。“只是小伤口,不用这么贴了,我还要切菜呢。”我好笑地动着手指。“别切了,今天叫外卖好了。”他收起菜板上的刀具,拉我出了厨房,“你也真是的,一心这么不能二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在你切菜的时候跟你讲话了。”他皱着眉,提起我快忘记的隐忧。

  “天哪,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怎么能告诉我妈,我们俩同睡在一张床上啊,你……”

  “我怎么样,这是事实啊,我们又没做什么,干嘛怕别人知道。”他还有理了?我气急败坏地瞪他:“别人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又没告诉她。”

  “我神经病啊,跟你妈说我什么也没做,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反正那也是迟早的事,你干嘛怕成这样?”斯诺·格菲根也生气了,蓝眸死瞪住我不安的脸。

  “那不一样啦,你不知道中国人是比较保守的嘛,我是个未婚的单身女子唉,居然,居然住在一个单身男子的家,还跟他睡一张床。完了,我妈会骂死我,我爸搞不好已经在打算把我从家谱上除名了,我被你害死了,完了,完了。”现在再打电话回去解释,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我想姐姐起码会相信我的,再加上姐夫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开始找电话,那个被装饰成古罗马灯台的座机在哪儿,我急急地找寻着。

  “有什么好急的,你妈骂你的话,我帮你挡好了,你爸要除你的名,除就是了,大不了你姓我的姓吗?”

  “姓你的姓?我干嘛姓你的姓?我们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懒得理斯诺·格菲根无理取闹的叫嚣,我终于在新换的米色沙发后找到电话,拿起来拨号码。

  “什么叫没有亲密关系?笨女人,你想死啊,你怎么那么白痴啊,我是说我们结婚啦,结婚以后的男女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杜星菲,我要娶你啦!”

  话筒啪一下掉在了地上,我愣愣地转身,抬头望进认真的蓝眸,“你,斯诺,你……”

  “我娶你,星菲,我们结婚,我要你做格菲根夫人。”

  我无法思考,有一种巨大的惊喜感从心的最底层涌上来,我只能盯着蓝眸,看见斯诺·格菲根放大的诚意,“我要娶你。”他大声地重复着。

  “谁,谁要娶谁?喂,哪位,星菲,是你吗?喂……回答妈妈……喂……”跌落在地上的话筒里传来母亲的惊呼,我勉强地拿起话筒:“喂,妈,我是星菲,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儿再打给你。”迅速地挂了电话,我深吸口气:“斯诺,冷静点,你只是被我气晕了,所以说出些不经大脑的话,你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

  “星菲,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马上去,我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他会安排的,我要娶你,就这样说定了。”蓝眸坚定地闪着兴奋的光,斯诺·格菲根跑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面颊,便拿起了我身边的电话,我听到他对律师说他一个小时后就要结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要律师帮他安排好,这个任性的只会命令别人的家伙。我看着他漂亮的侧面,孩子气地散发在眼睛前面垂着。

  “好了,我们走,去买戒指,然后去公证处,别呆坐着,笨女人,去拿大衣。”他推着我起身,等不及地上楼拿下了大衣,为我披上,然后拉着我出门,坐上BMW,车子很快地启动,一下子开出去,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只能一直看着身边的蓝眼。但是心里的声音清楚地告诉大脑:我愿意相信他,愿意一直一直地爱他,所以沉默地接受他的一切不在常理中的动作。闭了闭眼,我看着车子停在Dee Brees的专卖店门口,被斯诺·格菲根拽下了车,走进一片闪耀着钻石珠光的天地。

  公元二00一年,一月二十日,下午两点。我——杜星菲嫁给了瑞士籍的犹太男子斯诺·格菲根,在纽约的公证处的两个一脸肃容的公证人和两个律师的陪伴下用一对方形的钻戒完成了人生的头等大事,从此变成名摄影师斯诺·格菲根的妻子。成为星菲·杜·格菲根。过程中没有鲜花,没有热闹的喜宴,有的只是冗长的公证词和两段发自内心的誓言:

  “我,杜星菲,在这里宣誓成为斯诺·格菲根的妻子,不论贫富贵贱病患都会对他不离不弃,一生相伴。”

  “我,斯诺·格菲根在这里宣誓成为这个叫杜星菲的笨女人的丈夫,不论什么情况都会保护她,会照顾她,会看住她的一生,不让她笨死,我会,我会爱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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