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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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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颢天夺下朱妍手中的短刀,愤怒地掼在地上。“滚!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踏进紫宸堡一步。” 他早看穿了朱妍包藏祸心,所以抢先一步回离别楼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表哥,你听我解释。” “事实俱在,你还有脸辩驳?”东月贵虽然极疼宠女儿,但也不失为是个明理的人。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朱妍怒目圆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盼盼。“她、她才是始作俑者,才是罪魁祸首,该滚的是她!” “仲魁!”豫颢天阴鸷狠戾地一凝,在场诸人莫不一阵心悸。“解除她在漕帮一切职务,替我把她送回清平县。” “表哥,”朱妍挣扎着欲甩开易仲魁的手。“难道你真的甘心娶一个小娼妇为妻,让天下人耻笑吗?” “啪!”她冷不防地吃了一巴掌。“娘?” “妍儿,不要一错再错,否则到时连娘都保不了你。” “是啊是啊,让二舅送你回去吧,这样胡乱来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豫子扬和豫子锡不希望亲人彼此反目,强行将朱妍押出厢房。 “不,我还有话要说。表哥!” “有话以后再说吧。”九叔公挥挥手,示意众人统统出去,这件事让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赶走众人后,他将房门合上,庄严而慎重地瞅着豫颢天。“这次妍儿确实错得离谱,我无意为她求情,不过,你和盼盼也不能再这么拖下去。该当如何,三日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直到数日后,盼盼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知道豫颢天给了九叔公什么答案,小江儿的伤,令她自责了好长一段时间,根本无心过问其他。 时序来到十月,园子里的枫叶黄的红的紫的,满眼锦绣,落英缤纷,绝美得教人喟叹。 一入夜,天候便冷凉得直透脚底。屋外风声隆隆,隐隐有人奏着某种喜乐,震耳的声响一一藉由门缝飘进房里。她注意到东方渐次露出鱼肚白,又是初晓时分。 移开他压在腰肚上的腿,单手支在耳腮上,怔怔打量他。天生带着深褐色的肌肤,令他自然焕发出一种不可逼视的骠悍,鲜明如隽刻的五官,时而儒雅倜傥,时而刚烈贽猛,是他最吸引人也最让人害怕的地方。盼盼的指腹沿着高耸的鼻梁来到他柔韧结实的胸膛,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热。 他虬结的髭须下,会是一张怎样的容颜?想必年轻许多吧? 焦灼地注视他,此刻的心情,竟比和他肉体相拥缠绵时还要来得渴切而狂野。 她捂住心门,郑重警告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爱上他!妻子这样的身分永远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外。既不能与他共结连褵,最后注定是要被辜负的,她怎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太阳出来了。他们又如无数个往常一样,在这张薰了郁金香草的大床上耗尽一天一夜,彼此殷切地承欢和需索,像一对久别重聚或即将阔离的恩爱夫妻,深怕过了今夜就没有明日,如此戒慎恐惧地痴恋着。 晨曦泻入房里了,点点晶亮,提醒她不可以再颓废度日,误人误己。不知道易仲魁和九叔公他们是怎么评价她的,祸水红颜?放浪骇俗? 盼盼坐到菱花镜前,自嘲亦无奈地苦涩一笑。能怪她吗?为什么明明是男人自甘沉沦,却总把一切罪过归到女人头上? “你胖了。”他的声音蓦地自耳畔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有吗?”她装傻地低头审视自己已放大两寸多的腰围。“我倒没发觉。” “反应迟钝的女人。”他起身捱近,由后边环臂抱住她,嘲弄地盯着她微突的小腹。“今天叫亚倩再去帮你缝制几件衣裳,别虐待我的未婚妻。” “你……”他刚刚说什么来着?盼盼乍惊乍喜地望着他。 “下个月初三是个黄道吉日。”飞快在她脸上偷一记香吻,他才正色道:“我已经派遣仲魁向亲族好友,江湖同道发出喜讯。” “你似乎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 “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与我长相厮守。这是命令。”他把头埋进她柔亮的长发中,是以没看到盼盼发自内心的,嫣然甜蜜的微笑。天晓得她是怎样热烈地爱着,她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俘虏呀。 安逸的生活常是堕落的根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绝少兴起逃走的念头。一方面或许是明知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仍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方面则是已习惯了这样的倚偎。 豫颢天恒常是一大早出去,近三更了才回房,每忙过一阵子,他总会像倦极的孩子,缠着她要求慰藉,一、两天足不出户,也不让她自由行动。 没想到他专横霸道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荏弱又容易伤感的心。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看到他凭窗而立,对黝黯苍穹喟然长叹。 他有心事,却不愿向她倾诉,是另有顾忌,或他们的感情还没到达可以互相信赖的地步? “在想什么?”他忽地用力托起她的臀,单手入侵她光滑裸露的下腹。 盼盼无措地抵靠着他的胸膛。“想你,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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