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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想出答案了?”他突地扳过她的身,将她压倒在一旁的云石桌上。

  “没有。也许,你还没腻吧。”

  “傻女孩。”他以君临天下的态势,俯身而下,手劲发狠地擒住她。

  “别,不要在这里。”她示弱地低回。万一丫鬟进来瞧见了,岂不……她已经做了很多踚越礼教的行为,切莫再百无禁忌,否则别人将用什么字眼来挞伐她?

  “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占有多少分量?”

  “全部。”由衷之言。她没必要自欺欺人。谁都知道她是他的爱奴,像菟丝依附着乔木。

  “没有诳我?”他眸光绽放,喜形于色。

  “我被软禁在此,除了你还能有别的男人吗?”为什么要这样说,是急于发泄长久的不满?但她甘心长居此处呀。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他冷然别过脸,两手也松垂下来,但又忽尔发难,一把攫住她的长发。“如果有第二个选择,你还会留下来?”

  盼盼无语地翕动了下唇瓣。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好,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紫宸堡,走与不走,悉听尊便。”勉强得来的爱情已经够教人难堪的了,怎能再去勉强要一个婚姻?

  又惹恼他了。她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却仍适应不了他忽冷忽热,年起乍落的火爆脾气。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呀,事实不是如此吗?

  盼盼病了,竟日恹恹地躺在床上,常无缘无故地心悸,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从没这么憔悴过。

  亚萍和亚娟看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急着要去央请大夫回来为她诊治。

  “不要麻烦了,我只是比较累,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盼盼不喜惊动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已经躺了五、六天了,都快长出‘香菇’了。”亚萍炖了一盅燕窝粥,坚持要她起来好歹吃一点。

  “香菇?”

  “某东西发霉之后的产物。”亚娟调皮地咭咭笑。

  “你们哦……”随意吃了几囗热粥,就再也没胃囗了。“去忙你们的吧,不用理我。”

  “又想睡了?成天赖在床上,没病也会躺出病来。”亚萍向亚娟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把盼盼由被子里拉了出来。

  “不要嘛,我真的好困。”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执意往被褥里钻。

  “是你说的哦,好,亚娟,去告诉易大哥,把那三十六盆盛开得美不胜收的昙花统统撤回去。”

  “慢着。”听到有昙花可赏,盼盼的精神一下抖擞。“哪来的昙花?”以前在风轩每到重阳过后,仆妇们就会从市集买回大大小小各式含苞的雪昙,堆放在她房外,供她欣赏。

  后来,有些寻欢客厅说她有此雅好,便竞相买来送她,有时多到整个园子都不够摆,得放到大门外去。

  “买的喽。”

  当然,除了那个“良人”,谁愿意为她这般费思量?

  “他不会知道我喜欢昙花,一定是你们大嘴巴,到处乱说。”

  她们又没说是“他”,不过让她误以为是豫颢天也好。瞅见盼盼眼中的欣喜,亚萍和亚娟感慨地欲言又止。

  “快帮我把头发梳好。”她开心地下床找她的鞋。“衣裳也要换一件。”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儿恍惚。这是干什么?她是在为谁美丽?

  “嫁给他吧,”亚萍有感而发地道。“你把心魂都交出去了,还妄想全身而退?”

  “就是嘛,如果你不嫁给他,我们很可能又要流落街头了。”说真格的,她们的确非常喜欢紫宸堡,上自豫颢天,下至家丁们,大伙都那么亲切友善,让她们很有“家”的感觉。

  “这才是重点?”盼盼捏了下亚娟的鼻子。“想找个地方住还不容易。”

  “但要找个好男人,就难了。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好像我若不嫁给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下意识地,她执起一根炭笔描了黛眉后又点上绛唇。

  “真是美呆了!”亚萍兴奋地为她拢起长发,梳理出一个漂亮的水云髻。“请问你准备好当十一月的新娘子了吗?”

  “还没。”盼盼刮了下亚娟的俏脸,迳自款步踱往长廊。

  滴水檐下一族簇鲜嫩的花儿,恍如白玉雕琢,又似晶莹剔透,纯净无疵的丝绢。

  尚未掌灯呀,怎地昙花在这时候盛开?是他用心良苦,特别营造的奇景?

  “我该去跟他道谢。”拉着裙裾就往前厅走。

  “不用了,反正人家豫帮主也不会——”

  “咦,那不是亚倩?”亚倩和易仲魁并肩站在月洞门下,有说有笑。

  “对呀,亚倩又掉到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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