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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在场的,包括蝶儿、刘康安、夏磊及一干家丁,全屏气凝神,看看他到底要如何平息这场风波。

  “来人啊!”夏武廷哀怜地望向朱青燕,脸上的表情满满盛载着怒意。“把表小姐送往衙门,交给知府大人发落。”

  他话一说完,刘康安等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上官濂溪没交错朋友,他的确是个公正耿介,是非分明的人。

  “不,姑丈,我没有,那毒不是我放的!”朱青燕哭着跪倒在地。“姑丈,你听我说,是上官宇琳自作自受,她老是欺负我,姑丈,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我真的没有,姑丈,我是冤枉的……”

  夏武廷不忍见她哀嚎挣扎的模样,憾然摇着头,对刘康安歉疚地一揖及地,便转身返回内堂。

  “刘叔,关于上官姑娘——”

  “无需多做解释,”刘康安心知肚明,这种事怪他也没用,要怪只能怪宇琳流年不利,处处遭逢劫数,以及他保护不力。现在他只想回去,向上官濂溪负荆请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祈老天垂怜,保佑琳儿平安无事。”

  “我发誓,无论需要耗费多少时日和钱财,我一定会把宇琳找回来。”

  “你的好意,小老儿心领了。”刘康安似乎已有腹案。“但关于找寻琳儿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一旦有了消息,我会专程派人知会你,让令尊和你能够安心。”

  他清楚的知道,想找到宇琳只有上太行山,独孤虹原先的目的,就是将宇琳带回去交给独孤星处置。这会儿,也许已在半路。

  上官濂溪早在半个月左右前,也已亲自上山找独孤星理论,只不知他找到人了没有?

  此处是个不知名的山丘,松竹林内筑了一间清幽的小木屋。屋外凉风拂掠,不时吹动着屋檐下的木风铃,发出咚咯咚悦耳的响声。

  宇琳躺在铺着软垫的竹床上,张着朦胧的黑瞳,审视周遭的环境。

  太陌生了,这儿是哪里?她以前没有来过,也没有任何人向她提起或描述过这个地方。

  一股忐忑的情绪,细嚙她的心胸,令她难过、惶惑得无以名状。

  不知过了多久,没法确定是什么吵醒了地。这些天,她总是一个劲地昏睡,没天没夜地沈浸在梦寐中,神魂居无定所地四处飘荡。而今,她的的确确是醒转过来了,身旁的景象越来越清晰。

  猛抬眼,她见到一名男子。他站得那么近,定定地凝睇着她,眸子里泛着水雾,只一味地、深情地望着她。

  “你总算来了。”她惨然一笑,“我也……总算可以瞑目了。”

  “傻孩子!”独孤虹俯身,轻轻将她拥入臂弯里。“没有我的允许,这世间你哪儿都不准去。”

  宇琳将头脸深深埋入他的心窝,饥渴地嗅闻他的体味。她需要一些证据,来证明她确实还活着,而且一只脚也还没跨进棺材里。

  “阴曹地府下在世间,在地底下。”她找到了一处最舒适,最适合休憩的“地方”,紧紧靠着,深怕动一动,他就会突然不见了。“据说一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好恐怖。”

  “放心,”他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天!他的笑容真教人见了不饮自醉。

  宇琳禁不住伸出柔荑,摩挲着他的脸庞。

  “阎罗王打不赢我,牛头马面更不是我的对手,”他握住宇琳的腕际,将它移近唇边,轻啄了一下。“只要有我在,谁都带不走你。”

  她百分之百相信他,因此地敢于将十八年来,丝毫没为任何人倾溢过的情爱,全部押注在他身上。

  宇琳支起身子,找到他的唇,自动送上一记深吻。

  独孤虹担心她大病初愈,元气不足,不敢太过孟浪,只浅吻即止。

  “你该多休息一会儿,体力才能完全复原。”他将宇琳重新放回床上,盖上薄被。

  “是你请大夫帮我治好的?”宇琳感动得好想再吻他一下。“我以为我中的毒很难治,夏公子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

  “你中的毒的确与一般毒药不同,”他拎一条温毛巾,替宇琳将脸耳脖子擦拭得清爽些。方才为她祛毒时,她流了一身热汗,只怕连里衣都湿了。“这是由苗疆地区传入中原的,名字叫‘五绝散’,任何人服入体内后,十天不到,五脏六腑便会开始腐蚀,然后剧痛而亡。”

  好可怕!朱青燕不也到过苗疆。

  “寻常的大夫,没见过,甚且没听过这种毒药,就很难对症,为你医治。”

  “所以如果你再迟来几天,我肚子里的肝啦、肺啦、肠子啦就会烂成一团?”

  “完全正确。”

  吓死人了。宇琳胆怯地爬起来,钻进他怀里,强迫他无条件地给她一个最热情的拥抱。

  “你不是大夫,怎懂得如何医治我。”宇琳仰躺着往上看,独孤虹的面孔正好一览无遗。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全部五官,无一不叫人怦然心动。唉!这样英挺的男人,岂能不教人芳心悸动呢?

  他实在是……呵!他怎么越看越像她爹?

  独孤虹捧着她的脸颊,黑黑的眼眸深处燃着火焰,伸手拂去她额前的发丝,才道:

  “几年前我曾经到过苗疆,有个酋长给了我一包解药。”他疼惜地抚过宇琳削瘦的容颜,“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大概没机会用到它,几次想把它丢掉呢。还好没丢,否则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你害怕失去我吗?”宇琳问得太坦白了。一个女孩子家,没义正辞严地拒绝男子的索吻,已经足以构成伤风败俗的要件了,岂有倒过来追着人家不放的道理。

  但她非问不可,她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不希望将来的日子老在后悔、懊恼中度过。

  独孤虹怔楞了一下。

  只这一下下,已经大大伤到宇琳的心。

  他或许没那么爱她,起码没有她爱他那么深。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她黯然神伤地抿着嘴,强忍着不让泪珠儿垂下来,缓缓地拉开他的手,她没理由要他抱她。

  “别——别走!”他加重力道,把她抱回怀中,一股紧接着一股的热气吹拂着她耳畔和颈项,令宇琳全身蓦地一阵酥麻。“我这一生……没爱过任何人。”

  “也包括你爹?”

  他愕然地望着她。

  “是刘叔告诉我的,他说你爹叫独孤星,就住在太行山的左冷峰。”

  “刘叔?”他不认识刘康安,独孤星没跟他提过这个人。

  “嗯,刘叔的名字叫康安,是我家的管事,跟着我爹有二十几年了吧。”

  “他怎会认识我?”他戒慎地问。

  宇琳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心绪,跟着四肢轻微的一颤。

  “又怎么会认得我爹?知道我们就住在太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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