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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唉,你明知道的呀!”她晕颊俏叹,曲腿而坐的身子轻晃了晃,蓦地依偎过来,半身伏在他上身,俯首,那张软嫩娇唇亲密地含住他的。

  嘴贴住嘴,她极尽勾引之能事,彷佛他的唇是珍馐、是香蜜,教人万分爱怜,尝过又尝,如何也无法轻放。

  玉澄佛懵了、醉了、分不清南北东西、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该觉被侵犯,该严守男女之防,若是够争气,就该将她推得远远的,又或者如她所提,嘴对着嘴将她精气吸得一干二净——虽没试过,但真有心要做,他深信自己仍有办法做到。

  可他不推拒,还本能地轻启双唇,纳进她温润的小舌。

  他完了,倘若不是教她的胆大妄为所传染,始觉沉溺,他不会变作如此。

  体内的气蠢蠢欲动,愈翻搅愈雄盛,有什么要炸开了,他整个人浸润在她的馨香里,在那片香海中载浮载沉,不知进退。

  然后,他听见姑娘幽柔的、多情的低语,在他发烫的耳边荡漾。

  “就算你真毁了我,我也甘心情愿的……”

  粉嫩香舌再次窜进,在他口中吸吮缠绵。

  她认了,他也认了。寻欢当此时,销魂当此际,还能多想些什么呢?

  不能够呵……

  

  又见红了。

  鼻中奇异热胀,随着喷出的气,两管血红鲜稠极不争气地流出。

  她一吻他,他便难以抵挡,腹中热气迅速集聚,又使不上呼息吐纳的调气之法,结果气冲云霄,直窜天灵,血也跟着涌出。

  “主子说,公子得补血,这帖药膳是咱们厨房田大娘的精心之作,百合乌骨鸡炖乳香,包您喝下后,流再多血也不怕。”

  四小婢一人发话,余下三个笑作一团,也不知因何爱笑,或者是因这“浪萍水榭”千百红花一点绿,来了一位斯文清俊的公子爷,瞧见他,便笑了。

  “多谢……”玉澄佛放下书卷,接过婢女递来湿巾擦擦双手,另一小婢已舀好补汤送上,他认命接了过来。没办法,他若不接,只好等着四小婢缠在身旁、抢着喂他。

  想到“流血事件”,他面皮一暖,见四小婢眨巴着大眼等在一旁,他心里苦笑,只得把瓷碗里的汤一 口气喝尽。

  一个时辰前,他才在婢女服侍下,用过一顿颇为丰盛的早膳,虽不习惯小姑娘们围绕在旁,也容不得他婉拒,只不过梳洗更衣之事,他仍坚持得很,不假他人之手。

  早膳过后,他独自步出小轩,终于能在天光清朗下,好好见识“浪萍水榭”的美景。

  如何进这个隐匿在河湖虚迷处的地方,关于那一日走过的水路,他根本没能记住,只模糊知晓船行甚快,后又听见花余红和四小婢的交谈声,或须臾、或许久,昏沉沉的他被抬下乌篷船,躺在柔软漫香的一处,跟着便就睡踏实了,醒来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水榭依水迴环,建筑均临水而起、依势起伏。

  几处雅轩与画阁隐约展现在垂柳之间,有小桥与曲廊延伸至水面的凉台,小舟几架,方便在水榭中穿梭。

  在这儿,树木多得难以计数,初初环视,辨得出的便有柳、李、桃、枫、栗木,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树木为数最多,随处皆有。

  那树木形若老榕,根部粗犷,叶片似银杏,却呈深紫色,浓密的枝叶半掩天际,此时午前白日,日阳穿透而下,形成一道道、一束束的暖辉,使得水面金光潋滟。

  到得傍晚时分,霞光映在深紫叶片上,整座林子似笼罩在紫霞中,由水榭望出,天色变得奇幻若梦,便觉水榭的夕阳无限好,只有黄昏而无黑夜。

  “主子说过,那树叫作‘紫相思’,春天时候会结出如橄榄般的小果子,酸酸甜甜,极好吃的。再有,‘紫相思’的花是迷情的圣品,晒干、磨成粉之后可以——唔唔唔……”

  他不自觉间问出了,小婢原是笑咪咪答话,小嘴忽遭旁边三婢联手搞个严实。

  迷情圣品?

  朗眉微乎其微地一挑,他没再多问。

  “呃……呵呵,公子,春天时您来水榭,咱们摘‘紫相思’的小果给您尝鲜,噢!”想转移话题,秀额却挨了一记爆栗。

  “公子春天干么还来呀?他又没要走,总之不去不来、不来不去,他在这儿住下啦!”

  “就是、就是!”

  “呜……”好嘛,算她失言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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