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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玉澄佛看着她们四个,勾唇淡笑,无话可驳,只得重拾今早在这水榭书间里寻到的珍本古籍,他没继续往下读,状若沉吟,终是启唇问:“我想见你们家主子,她现下人呢?”

  那姑娘说,要学诸葛孔明七擒七纵,要他有一天甘心情愿为她停留。

  会有那么一日吗?他不知,只晓得盘据他思绪、教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她是第一个。

  四小婢笑得乐呵。“公子跟主子心有灵犀呢!主子交代了,待公子喝过补汤,便领公子上凉台那儿一会。”

  “咱们领公子过去?”

  “不必了,我自个儿过去便可。你们有什么要忙的,尽管去吧。”

  步出书阁,下石阶,他走上曲廊,迎面遇见几位女子,年纪有幼有长,他颔首有礼地微笑,众人瞧他的眸光与四小婢无异,暧暧昧昧的,要不就掩嘴笑,笑得他不想脸红都不成。

  步履徐缓地踏上小桥,不远处的紫相思林中,几张秋千晃荡,传来姑娘家脆甜笑音,那日他刚由昏睡中醒来所捕捉到的嬉笑声,便是这般。

  来到水上凉台,两名忙着卷帘、整理平台坐垫的小婢瞧见他,仍是暧昧悄笑,其中一名道:“主子在二楼台上,公子若无不便,可直接上楼。”

  他道了谢,一脚刚踩上木梯,便见两小婢相偕离去,娇笑声不绝于耳。

  没多想,他来了二楼凉台。

  凉台成六角之状,此时楼上六面细竹帘皆放落下来,光线昏幽不明。

  他眉心轻疑地蹙了蹙,举袖拨开一幕珠帘,大珠、小珠叮叮咚咚相互撞击着,流泄出悦耳脆声。

  蓦地,他呼息陡窒,珠帘后淡淡热气扑面而来,蓄满热水的桧木桶中坐着一名女子,美人香肌,他不敢再看,忙放下珠帘退开,却奈何不了丝丝缕缕钻进鼻中的润香。

  “你怎么啦?上凉台寻我,却又退得老远,咱们还得这么生分吗?”浸在水中的花余红撩开贴鬓的一绺湿发,身子缓缓在水中挪移,干脆伸出藕臂搁在桶边,毫不在意香肩裸露。

  “你、你在沐浴……”她的那些小婢竟没提点他半句,就由着他信步而上。

  “我是在沐浴啊!”她答得坦荡荡,也听不出有无逗弄人之意,只道:“现下已金秋时分,天都冷了,这儿又临水而建,风更寒三分,沐浴的话选在近午时候最好,日阳较暖,才不易招风寒。公子有疑问吗?”

  他能有什么疑问?玉澄佛叹气。

  “余红姑娘既然不便,那我不打扰了……我请其他人过来帮你。”

  “等等,我很方便呀!”

  他转身欲走,忽闻身后哗啦啦一阵,湿润的暖香穿过珠帘袭来,他清楚意识到女子香馥胴体正如芙蓉出水、亭亭玉立。

  有什么挽住他脚步,他定在原处,耳中听见水声、足音,跟着是珠帘叮叮咚咚的撞击声,随即,一具湿暖的柔躯贴上他的背,水气濡染他的衣衫,姑娘白里透红的臂膀滑过他双肩,绵掌轻熨他胸膛。

  “余红姑娘……”他喉间略涩,嗓音低迷,心的所在教她按住,擂鼓般的震动一下下清楚传递。

  她确实能影响他。

  几不费吹灰之力,将他置在掌心里把玩。

  他有些羞恼了,连连被“玩”这么多回,自身的反应愈来愈怪,昨日的吻让他神魂迷乱,对她,竟隐隐有妥协意味。

  销魂沉醉后,他又瞧不起这样的自个儿,就怕一头栽进去,搞不清南北东西,到头来仅像个傻瓜似地被牵着鼻子走。

  就算你真毁了我,我也甘心情愿的……

  谁毁谁……这又何必?

  像是知晓他脸色不豫、心里头闷着气,花余红软软一叹,馨息烘着他的红耳。“‘佛公子’也教我惹恼了,这可如何是好?”

  贴在他胸前的粉指勾着一段红丝线,红线系着澄玉一块。玉澄佛额角陡绷,下意识要取走澄玉,她却快他一遭,将玉收入掌心里。

  “那是我的腰间玉。”意在拿回自己的贴身物,他拉下她的手、迅速转身,瞬间又记起她甫跨出浴桶,说不定……说不定她、她……

  没有什么好“说不定”的。

  瞧见她此时模样,他灼息一吐,左胸仍咚咚重击。

  她没裸着身子,至少还套上一袭外衫,只不过衣衫微染润气,将她的胸脯和细腰肢明显勾勒。

  他不敢多瞧她颈部以下,似有火气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你以为我没穿衣衫吗?”花余红眨眨凤眸,似笑非笑。

  “我的腰间玉。”声沉。被猜中思绪,他脸热,偏不答她的话,扣住她柔腕的掌力却是一紧。

  昨日醒来,他发现身上衣物皆已换过,而水榭中尽是女子,谁人替他净身、换衣,他根本不敢多想,并且,环在腰际的红丝线不见了,澄玉更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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