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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不仅如此,他更想健臂暴伸,双手拽起年永昌的锦衫领子往天际奋力一掷,抛得越远越好,最好直接抛回开封……   

  事情最后的定案教辛守余好生愕然。

  她仍旧出了行会,仍旧来到货物集散、热闹喧嚣的码头区。

  她没搭马车,更没与年永昌共乘一骑,却是被那名魁梧大汉不由分说地抱上马,过大街、出城门,一路来到江边。

  “别担心,永昌会照顾好倚安,不会让她摔下马。”在辛守余不知第几次回首时,年宗腾忽地出声。

  以他们的座骑为首,后头年永昌的马背上载著辛倚安,至于年永昌的贴身小厮传银则自乘一骑尾随。

  辛守余忙缩回小脸,没敢再乱动。

  其实,她并非担忧年家的那位永昌少爷没能照顾好倚安,而是她坐在这男人身前,他双臂轻握缰绳,宛如拥她入怀,随著马蹄踩踏,她身子频频撞上他的胸墙,害她手足无措。

  “你身子若觉不适千万要说,别隐忍。”年宗腾垂首瞅著她秀气的发漩,一股奇异的柔情在心底滋长。

  她在他怀里,如此纤细轻盈,与他的粗犷魁梧全然不同。

  他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

  他想,他并不适合她,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既已如此认定,就不该烧腾出太多的热情,更何况,与她才相识多久?

  难道他对她,真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他黝脸蓦地泛热,甩甩头,忙将那刚要萌生的念想压下。

  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之事。与辛爷相交一场,承蒙对方看重,才在即要蒙难之际,将一对掌上明珠托付,至于信中所提许配之事,他年宗腾尚有自知之明,不敢委屈人家姑娘。

  身子没丝毫不适,就只是暖烘烘的,心跳得有些儿促急……辛守余抬眸觑著他,暗暗调整气息,朱唇轻掀,“我很好。”她眸光缓缓下移,停在他胡青淡现的下颚,小声问著:“你掌上的伤痊愈了吗?还痛不痛?我很是担心……”

  年宗腾左胸瞬间被撞了一下。

  姑娘正慰问著他?她在关怀他吗?

  没察觉自个儿正傻咧著嘴、露出呆样,他开口便道:“我好啦,呵呵~~早不痛了,落霞调制的生肌金创膏好用得不得了,更何况我皮粗肉厚、筋骨强壮,复原力十足,我、我我我真的不疼了,不信你瞧。”他把一掌现宝似地摊到她面前。

  他的五指修长,指尖略作方状,掌心厚实略长且多纵纹,每个指节坚硬有结,在五行当中恰是属“木”主人该有的掌相。

  唉唉,她又拿灵艺之学那一套来“相人”了!微乎其微地叹气,她牵动嘴角:“不是这一手,是另外那一只。”

  “嗄?喔……是。”年宗腾顿时醒悟过来,热著脸收回右手,改把左掌摊在她眼下。

  那个箭伤造成的小窟窿呈现殷红色,肉已长出,但伤处仍旧明显,彷佛在他粗掌上点了一团朱砂。

  她捧住那只大掌,翻过来瞧著他的手背,那手背上的伤虽生新肤,却皱折难看。

  她方寸一绷,柔荑不由得紧握,“恐怕要留下伤疤。”

  不知是要让姑娘继续握住手,抑或不动声色地抽离好,年宗腾心脏咚咚胡跳,没法子细思,脑子里转些啥儿,嘴巴已跟著喃喃道出:

  “不打紧,男子身上有伤、有疤稀松平常得很,无所谓的。这伤留在我手背和掌心上,总比留在你胸脯上好太多,女儿家浑身白白嫩嫩,像杏仁豆腐那样儿,多美呀,有了疤痕就可惜了……”

  突地,两人陷入某种诡异的沉默中。

  哇啊、啊、啊——他说啥儿了?他又说出啥儿来啦?

  他又提姑娘家的胸脯吗?天——他没事尽提她胸脯作啥儿呀?

  惨惨惨!他有病啊?

  涨红脸,天辣的灼感往脑门上冲,他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没想冒犯你,是先前落霞同我提过,你胸脯上的口子不深,只要按时换药、别碰水,好生照看,结痂脱落后就就就不会留下难看的疤,我掌上的血洞跟你胸脯的伤不同,加上自个儿懒得照顾,所以……所以难免有疤……”呃?咦……他是不是又提到人家的胸了?唉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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