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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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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和羞辱的情绪紧紧抓住了她,那些甜蜜美妙的幻想顿时完全破灭,骆莉雅激烈地扭动挣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弄伤自己,而狂跳的心好像被谁狠狠掐住,痛得她眼眶发热。 费斯抱著她,顺势倒在草地上,男性先天上的体格优势让他轻易地压制住她,小心翼翼地,他离开她的唇,鼻尖仍顶著她的,而呼吸灼热得吓人,轻轻喷在她脸上。 “你哭了?” 听到他近乎怜惜的询问,感觉他舌尖似有若无地滑过肤颊,舔去了泪珠,骆莉雅整个人清醒过来,身躯不由得一颤。 未经大脑思考,她一手已扫向男人脸颊,可惜因姿势的关系没办法使力,只勉强将他的脸推偏。 “你、你你起来!”她嚷著,小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试著用双脚踢人,但效果不彰。“放开我!你放开啦!你到底要怎样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原来他也这么“卢”。 费斯定定地看著她,额前的淡色鬈发又孩子气地垂了下来,竟有些无辜。 “我没想要对你怎样。” 存心要睁眼说瞎话吗?他没想要对她怎样? 好,那他亲她、吻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活动吗? “是突然想吻你而已。我以为你也喜欢这个亲吻。”他语气微闷。 突然?而已?以为?也喜欢? 骆莉雅听了他的话,气得眼前一片黑。 “你、你少臭美!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的吻?!你的吻技很高超吗?你、你──”一时间头痛、心痛,胃也痛,本来她对他有好多、好多的好感,现在却全给毁得乾干净净了。 “很多人吻过你吗?”他语气更闷。 “要你管!”骆莉雅嘟起嘴,抬手擦掉颊上的泪。 他脸色阴沉,细眯的双目中闪动著危险的光芒。 此时,拘儿的吠叫清楚响起,竟然就在他们身后的橄榄园里,它不知在兴奋个啥劲儿,一阵乱吠外,喉咙中还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然后是奇怪的骚动,有人正叽哩咕噜地和那只狗打商量?好像想赶它走,它偏偏不走,还以为人家在跟它玩。 费斯终于“好心”地抬起上半身,皱著眉回头望去。 而骆莉雅更是趁著这个机会迅速地坐直起来,她喘著气,手指梳著凌乱的长发,下意识随著他的视线抬头,这一看,她整个人又傻了── 橄榄树林里躲躲藏藏好几个身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似乎就是上一次“佛罗伦斯大逃亡”里的那群原班人马。 那名带头追赶的女士正跟一只大麦丁牵扯不清,她骂了一句,手中的水晶皮包从狗头上敲了下去,又伸出三寸高跟鞋作势要踢它一脚,狗儿“该该”地叫了两声,便跑去纠缠其他人。 费斯用义语诅咒了一声,迅疾翻身站起,拉著她不由分说就往坡顶上跑。 还要跑去哪里呢? 为什么总是要躲开自己的家人? 他心里那块不让人碰触的地方,到底藏著什么思绪? 她果真不了解他啊,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个体,无意间交错的火花或者奇异美丽,但终究一闪即逝,想找一个伴侣、走一段感情路,不单是有缘无缘那样纯粹简单。 醒醒吧,趁著尚未深溺,才能完全摆脱。 她是成人了,不适合再作童话般的美梦,梦里的王子太过遥远,只能藏在虚幻的境界;而现实里的玫瑰太过脆弱,她想捧在手心里呵护,却害怕会被茎上的细刺扎得痛彻心扉。 骆莉雅轻声叹气,出其不意地甩开了他的手。 费斯急忙煞住脚步车转回身,似乎有话要说,但她比他更快开口,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我不要去你的酿酒厂了,我想回罗马……你放过我吧。” 她芳唇上的笑,在男人阴沉的注视下转为忧伤;心脏猛地一阵刺痛,来得又快又急,全然没有道理。 没道理啊…… 第七章 秋天刚过,台北的初冬就飘下丝丝细雨。 骆莉雅打开粉饼盒,从里头的小方镜审视脸上的妆,一根不听话的刘海飞翘著,她伸手拨了拨,让它们看起来更为自然。 右边角度OK,左边角度也OK,“啪”地一声收起粉饼盒,放进包包中。 可能是怕玻璃起雾,计程车里的冷气开得挺强的,她拉拉身上的外套,下意识看著窗外的雨景。 冰冷的空气,水色的景物,她轻轻呼吸,心上那份沉甸甸的感觉缠绕了好几个白天夜晚,难以挥去。这清冷的季节里,她的一小块记忆留在那片秋末暖阳下,已经弄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 没道理啊……她对著窗上的反影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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