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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也不阻她,由她跑开,然后!

  “咳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声一阵阵,彷佛急遽要呕出什么。

  身后传出咳声,花冷香吓了一大跳,跑开没几步又朝他跑回。“柳归舟!你怎么样了?怎么咳成这样?”她焦急问,抚他的背。

  “咳咳咳……”没打算停似的。蓦地,一抹银光从眼皮下闪过,柳归舟大惊,倏地扣住她取出银匕的小手。

  “你干什么?!咳……”这声咳倒货真价实,被她惊呛到。

  “你咳不止,吸两口纯阳女血就会好些的!咦……你好些了吗?”花冷香眨着杏眸,神色仍有几分焦灼。

  “你真是!”柳归舟左胸一绷,绷得生疼,说不出话,白苍苍的俊脸咳得浮出红晕,身子像在发热。

  费了些劲才宁定,他两眼湛湛盯着她,呼息微乱,道:“血是不用吸了,其它地方倒可吸两口。”

  ……其它地方?花冷香一头雾水。

  下一瞬,她眼睛突地瞠得圆滚滚,因为男人竟冲着她勾出痞子般的坏笑,这笑在他脸上是前所未见的,然后,他坏坏的视线瞄着她的唇,又慢腾腾移至她胸脯。

  这人……这人……哪里是冷情冷性的随波公子啊!热气蓦然冲上脸,她两颊红得不象话,没发觉自己又害羞了,也没细想他怎么说不咳就不咳了,她只是想笑,心里欢快,桃唇不住往上勾。她红着脸跑开,跑没几步却又调头跑回。

  柳归舟负手立在原处,眉微乎其微一挑,看着她发亮的脸蛋。

  她笑意不止,腼眺可爱。

  “柳归舟,这些天和你在一块儿,我、我很是快活!”

  嚷完,她再次跑掉,想到什么似的,竟再一次折回来。

  这一次,她没说话,仅路起脚尖重重“吸”了两下他的薄唇,动作快狠准,在男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前就退开。

  柳归舟美眸微瞇,宽袖略动,想将她拉回,她却娇笑一声,旋身跑开了。

  这一次那姑娘没再回头,他目送她离开,唇瓣上的热久久还在……

  第六章

  蓦里乱一思千绪

  三年后

  江南秋。未到黄昏时分,渺渺雾气已从湖面升起,那雾色渐升渐浓,环湖的垂条绿柳、系在湖畔的几艘轻舟、横过湖面的一道长长孔桥,被这氤氲色调淡淡覆过,像隐进画中,茫茫不着形。

  柳归舟刚与人在湖心小亭谈完事,两随侍小厮上前收拾茶具和茶点,他则与那人步出小亭,并肩走在雾中孔桥上。

  “柳兄,那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中秋之前,小弟上南浦柳庄拜会。”说话之人声音清雅,语调徐缓温和,感觉是个性情极好、没什么脾气的斯文公子。

  柳归舟微微一笑。“是我有求于你这位‘佛公子’,本该由我上江南玉家拜会,如今反倒要你亲自去一趟柳庄。”

  尽管有求于人,他神态仍偏冷,若非适才在湖心小亭里相谈甚欢,对这位“佛公子”感觉颇好,他是连笑也用不上心。

  这次出三川南浦,行了两天舟船来此,就为玉家“佛公子”。

  前些时候,一则奇诡的江湖传言传进他耳中!

  传说江南玉家有位受了神佛加持、早非凡身的公子,凡经过他双手施法,能治天下百病,又说这位公子私下替人医治,原是不分男女老幼,后来几位被治愈的待嫁姑娘竟反咬他一口,硬赖他医病的法子太暧昧,坏了姑娘家清白,还陆续闹上玉家讨公道。

  刚听到这传言,柳归舟虽觉是无稽之谈,却对此事上了心。

  他来此之前曾作过寻访,两个月内寻到三名受“佛公子”治愈怪病的男女,细问过后,那三人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过程似睡着一般,全身轻飘飘泛暖,待清醒过来,病痛真一消全散。他百思不得其解,遂以南浦“随波公子”之名投帖江南玉家,今日会面于湖心小亭,长谈过后,才弄明白当中玄妙。

  “柳兄,是小弟多有怠慢,无法在家中设席款待。”玉澄佛神情腼眺。“先前施异能治人,替家里惹来一些麻烦,我铎元堂兄为这一代的‘玉家元主’,他一向不乐意我这么做,要是知柳兄来意,堂兄他……嗯……”话未竟,他腼眺又笑,像是没法请人家上家中小坐,有多对不住似的。

  柳归舟了然颔首。

  片刻过去,他才启唇道:“你愿上南浦柳庄,施异能治我心脉旧疾,柳某感念恩情,这恩是必然要报,你若有什么要求,尽可说出,我必全力以赴。”

  玉澄佛温文笑着,摇摇头没多说。

  两名贴身小厮拎着收拾好的茶具糕点追上来了,一个是这两年徒长身高、不长肉的阳春,另一个则是玉澄佛的忠心娃儿脸小厮随乐。

  长长孔桥已走到尽头。下了桥,两名清俊公子相互拱了拱手,各自告别。柳归舟负手立在桥边,若有所思望着对方渐渐没入雾中的身影,想着今日与对方这一会。

  他不习惯求人,常是别人求他的时候多些,就连当年养他心命的那口纯阳女血,也非他用求的方式得来,倒像那姑娘求他去饮。

  ……虽然世间很纯、很纯的纯阳女并非只我一个,但我就想你饮我一人的血便好,你别去饮其它姑娘的。

  ……你活不了,实在可惜,没把你救活,我会扼腕至极的,所以……你就认了我这一口血,当我的人,可好?

  她是被他这张脸给迷惑了。他只需淡淡勾唇,目光一幽,她就如瞧见肉骨头的犬崽儿,兴奋得小脸血红,垂涎得双眸发痴。何不各取所需?他也想尝尝欲腾神颠的滋味啊!他唯一没算到的是,与她玩在一块儿,玩到最后,他竟也入魔障。

  某种柔软的东西因她而生,让他常因她感到难受,可怖的是明知难受,还受得甘愿得很、理所当然得很,丝毫不想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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