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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下一刻,大金钗皓腕一挥,领着人便走。

  那名站得直挺挺的采花贼自然也被无情拖走,离开前,他身上已被不少持剑的姊妹们边玩边戳出好几个小小血洞,偏生喊不出痛,两泡泪把蒙面的巾子浸得湿透。

  “咱们继续干活儿吗?”她鼓起勇气,笑着询问难得一脸黑气的他。

  他横她一眼。“这是能……干活儿的地方吗?”有些咬牙切齿。

  “那么,你跟我回‘飞霞楼’吗?”她期盼眨眸。

  他表情像突然被狠螫一下,五官僵了僵,显然是想到今晚围房逮人的一群楼中姊妹。

  他的反应惹得她忍俊不禁,眉眸、唇角尽露笑意,险些笑弯腰。

  “‘飞霞楼’众姊妹们人很好的,唔……就有时话多些、爱闹些、瞧见美好男色容易心痒难耐些、见货色不错就爱品头论足些……差不多就这些,你别把她们想得太如狼似虎啊!”

  “哼!”脸色仍阴阴的。

  她看不出他是否脸红,也不管他气消了没,只晓得他毫无预警来到身畔,她好欢喜,欢喜到可以什么事也不做,就痴痴瞧着他,即使不交一词,那也满足。

  夜还很长,她眸光须臾不离他,拉着他的手撒娇撒赖。

  “柳归舟,我们赏月亮去!”他深深注视她,绷紧的嘴角终于微柔,模糊噙着什么。他搂着她上房顶,足下无音,飘飘若仙,在秋夜的风里飞腾,最后一个窜高,他宽袍翻飞,双足缓缓落在城墙某个隐密高处。

  穹苍无际,月儿仅弯弯一眉,还被薄云掩得时有时无,但与他并肩坐在城墙上,她蜂首很顺势地往他肩头一靠,再很顺势地贴近些、偎进他怀里,她乐得频频窃笑……

  这真的很怪,她以往都得把他“撕吞入腹”尽情品尝,才觉快意,才觉没白白浪费光阴,然而如此紧靠他,什么也不做,她竟已浑身发热,心口坪坪跳,就想这一夜永恒相守,谁也别离开谁。

  “柳归舟,你怎么来了?”她不经意地问。

  他像是被不怎么美的月色吸引,也像沈吟着,一会儿才出声,不答反问:“‘飞霞楼’时常出来抓这种贼吗?”

  她笑了声。“今夜是杀鸡用了牛刀,我本以为凭我一个就足够对付,可楼中姊妹们不放心,才在外边埋伏,一来便是二十四剑阵。”笑叹。“还好不是七十二剑阵,要不整座‘来喜苑’怕不被掀翻了……唉,苑主跟咱家大姊是有些交情,还曾是咱‘飞霞楼’的登门顾客,这次亦是得苑主首肯才设局逮淫贼,但要是闹腾得太过火,那也对不住人家了。”

  她手悄悄滑进他宽袖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跟着再悄悄轻握他的大掌,自以为被握住手的男人无心留意这小动作。

  摩掌他的掌心,她瞇眸满足勾唇,声音软软糯糯,睡意蒙眬似的。

  “你给‘飞霞楼’设的刺阵,咱们多拿来对付夜闯的贼。可能名气渐渐坐大,楼中众妹又艳名远播,各有手段,因此摸黑闯楼的贼十个有九个半全为偷香?有几个在江湖上还有些臭名声,什么……‘玉面摧花小郎君’、‘销魂圣手’、‘百淫不死客’的。”

  思及什么,她格格脆笑,不知是否自个儿错觉,像是她道出那些江湖臭名时,身旁男人忽地绷了绷,被她偷握的大手亦动了动。

  她不以为意地接着道:“那些贼啊,有的给打得落荒而逃,有的给困在剑阵里出不来,哀哀求饶,这时楼中姊妹们可乐翻天了,花样百出,招招险恶,总玩得那些淫贼有苦叫不出。”

  静了片刻,她才听到他磨着声问出!“……不是该把贼交给官府吗?”

  “交啊!呵呵,但总得先玩过再交!看是要滴蜡、鞭抽、乳穿洞……唔,上回金钗客们还在那位‘百淫不死客’勃发的元阳上穿洞,穿到第三洞时,那个号称不死客的贼就痛得昏死过去了。金钗姊姊们说,能撑到第三洞才昏,也算那家伙厉害。柳归舟,若是你,你能撑到第几个洞?”问得天真无辜。

  他剧咳,被呛着似的,又像旧疾复发。

  她忍不住心惊,记起快过中秋,而中秋前,他得饮她一次血啊!

  “柳归舟,你来这儿,是找我喝血吗?”拍抚他的背,她声中隐着焦急。“你跟我回去吧,我喂你血。”

  他徐缓止住咳,在清风月夜中注视着她好一会儿。

  “我明早回南浦。”他声淡淡的。

  “啊?”

  “小香……”

  “……嗯?”她心跳加快。唉,他那双眼能蛊惑人啊……

  “今年中秋,我想吃莲蓉和枣泥口味的月饼。”

  她怔住,定定望他,依然怔住,再定定望他,突然脑中一动,恍然大悟。

  “好!我带月饼给你吃!就带莲蓉和枣泥的月饼给你吃!”

  她笑得合不拢嘴,笑得脸热心热,不知羞地搂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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