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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牙一咬,不再折腾自己,原打算摸进她住下的那间客房,哪知甫一踏出寝房,就瞥见深夜不寐的她游荡到别的男人房里!

  满腔涩然哽在喉间,这滋味很像当日在江南“来喜苑”,他亲眼瞧着盛妆的她坐在堂上最显眼的所在,由着众人欣赏时的心情。

  这一方,花冷香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心跳促急,她调头就走。

  反正有路就钻,她走出内院绿园,走出前厅,不知要去哪里,不知该往哪里去。她思绪乱极,有什么得靠自个儿厘清楚,在一切水落石出前,她最好离他远些,要不,她真会扑上去大肆“吞食”,吃霸王饭似的,酒足饭饱后却拿不出东西付帐。

  “你还要走去哪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柳归舟终于隐忍不住地冷声问。

  她双肩微颤,蓦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游魂般东绕西绕,边走边想,不知何时人已出了庄院,再过去就是柳树林。

  “…任我四处走走而已。”别靠过来、别靠过来!他太秀色可餐,而她太饿,但是没“钱”付他啊!

  老天爷显然没听到她内心的哀鸣。

  柳归舟缓缓走来,她绷着身子,他再继续走近,她暗咽口中津液,小心翼翼倒退两步。

  他看到她后退的动作,美目忽地一烁,心里恨恼。

  “四处走走却走到别人房里?”

  “……我睡不着,好奇,就看看而已。”她嗫嚅,脸容一径往旁撇开。

  “你也想劫走‘佛公子’吗?”

  他问得平静,就是太平心静气了,格外感到话中冷飕飕的凉意。小脸终于摆正,花冷香不可思议地眨眨眼。“我劫走他干什么?”

  “你花家姊妹不是对他极有兴趣?”

  “那是小妹和他之间的事,要劫也是小妹下手来劫啊!”她抿抿唇,眸光又开始飘移,像是为着何事,内心委实难以决定。

  顿了会儿,她头一甩,道:“柳归舟……我想,我是很恼那位‘佛公子’的,我再想,我其实也很恼你。”

  “什么?”他蓦又走近。

  “你别过来、别过来,站在那儿就好!要是靠太近,我会没法儿说话的。”她疾退几步,神色苦恼略慌,见他不再妄动才稍稍缓定。

  “我已解释过,你难道还以为我跟他!”俊脸铁青,被月光一照,青青白白的更吓人。

  “不是的!我没再那么想啊!”花冷香猛摇头。

  “……我只是恼他有那身异能,把你心脉旧疾除得干干净净,我只是恼你……恼你不再需要纯阳女血……”月辉轻洒,她双颊酷红与嘴角苦笑全镶着淡晕,恼人的样子如此可爱。柳归舟负手而立,深深注视着。

  他低问:“你要我一年两次继续饮血,不想我痊愈吗?”

  那朵可爱的苦笑更深浓了。她晃着小脑袋瓜,叹气。

  “你瞧,我就是这样糟。柳归舟,我很矛盾啊,想要你好好的,又想你别好。

  你好好的,我欢喜又失落,欢喜却也气恼你,你的命不再靠我了……我还是能适应的,只是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等想通了,我也就不恼你的。”

  “你要想通些什么?”他也叹气。

  “我还不知道,我还在想啊……”

  她一脸迷惘,他左胸轻震,亦被她弄胡涂了,深吸口气问:“你不再喜欢和我……玩在一块儿吗?”

  “我喜欢啊!”她连番点头。

  柳归舟对她毫无迟疑的答复感到满意,浮荡的心稍稳,严峻面容终现软色。“既是喜欢,那就玩。”说这话,他体内一热,想来这些年受她“熏陶”太多,用词已有她的味儿。“可是你用不着我了……柳归舟,我、我花冷香无功不受禄!”

  什么?

  他愕然,一头雾水。

  见她身子忽地瑟缩了缩,已抵不住飒冷秋风,他心头一绷,硬声道:“跟我进去,有什么话回房中再谈。”

  她还钻在自个儿设下的牛角尖里,不自己想清,没谁帮得上忙,可一旦他靠近,她脑子就不中用,要糊作一团烂泥的。

  “你别过来!”意识到他要过来亲手逮人,她一惊,反身疾跃,慌不择路,竟窜进柳树林内。

  “小香!”

  追在身后的急怒男音倏地消止,像是才跨进这片柳林,层层树影便动了起来,将林外的一切尽数挡掉。花冷香逃了一阵,按说早该穿过这片柳林,却发现走过的地方不断出现,似鬼打墙般。她心一横,偏往无路的地方闯,不料数十条柳枝同时扫来。

  惊出一额汗,她疾退,腰臀还是被狠狠扫中两记,痛得她直揉。

  她总说要拧三春他们的小屁,这会儿她是尝到这苦滋味了,但被柳枝鞭打可比用手拧痛上好几倍。

  “可恶!”咬牙,她选另一方再闯,这次有防范,成功躲过柳枝攻击,哪里晓得顾着上身忘了下盘,树根莫名突起,黑丛丛的树影在周遭晃动,她好似遭谁推了一把,结结实实扑倒在地,磕伤额头,撞痛膝盖,咬破桃唇。

  她狼狈爬起,尚未站稳,照样数十条柳枝当面扫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好……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被打倒,一下子实在太痛,痛到像火烧,不想哭,眼泪却拚命溢出来。

  “呜……”她怎么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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