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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不需要对她动手?”诸葛襟瞧了瞧半裸的女人,丰腴有余,却气质不足。即使全身都脱光了,也比不上秦暖暖那丫环一分。

  “我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也不想看到一些会让我反胃的,我是情非得以。如果我不是每每见到这样的春色无边,我也不需要动手。反正她是劣质品,这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说吧。”

  “凌旭扬的事有眉目了。”

  “哦?”

  “凌旭扬受伤了。你猜是谁的杰作?”

  “谁?”

  “秦暖暖。”

  “嗯?”虽然想除掉凌旭扬。但是,除掉凌旭扬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得利的是秦王爷。当初秦王爷找上他时,告诉他凌旭扬竟是当今皇上庶出之子的真相。当时猛然惊觉向来被他踩在脚下,身份卑微的凌旭扬背后竟是未来即将掌管天下的帝王,说什么也否不下这口气。便毅然答应加入秦王爷的计划。但除掉凌旭扬,接掌皇位的可是秦王爷那个老贼。他顶多是少了一个同母异父的皇帝大哥,少了凌旭扬对他公报私仇的机会。

  即使,除掉凌旭扬,将秦王爷拱为新星或许会受到重用。但是,仍难保秦王爷不会过河拆桥,在除掉侄子——以后拿他开刀。

  “秦暖暖,商家的丫环。”诸葛襟沉吟半晌。秦暖暖是个不错的女人,想法很特异,长相也够柔够美。但是,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既定的计划。“本来只是想下山抢个女人,没想到抢到商家的花轿。而商家的丫环居然有胆子和商家小姐商萱换过嫁衣,瞒天过海。没想到居然连我也给暖暖那丫头蒙在鼓里。本来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如今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暖暖那丫头?你对她……”

  “如果会中途改变计划,诸葛襟就不叫诸葛襟。”一个棋子,永远只能是棋子。“依我推断,凌旭扬的伤正是秦暖暖的杰作。”

  “你准备怎么用你的那颗棋子?”

  “分化。”

  “分化?”方刚不得不重新打量诸葛襟。为什么这么复杂,连他都搞不清楚的计划,诸葛襟能用两个字草草带过。而偏偏结果都与他臆测的不谋而合?难道诸葛襟不是简单的人物?

  “凌旭扬再厉害也抵不过人海战术。现在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是因为凌旭扬本人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除了他以外,他还有不少帮手。如果由官府或秦王爷贸然进军并不一定能将凌旭扬一网成擒。再说,即使结合两者的兵力真能将凌旭扬打下,秦王爷也出师无名。即使是盗匪,也是应该交给地方官府送办。总不能说是因为凌旭扬先坐上了他的王座,所以秦王爷才出兵攻打吧。”诸葛襟分析,黯黑的眼瞳闪着锐利的光芒。“你应该知道‘苍狼山’上的人大多是怎样的人物吧?”

  “全是……”

  “乌合之众。能拿得上台面的没有几个。标准空有蛮力,却没有智力的粗夫。这种人只要稍有冒犯,或者利益相冲突,第一个反应就是翻脸不认人。兄弟、道义,全都一边凉快去。相信我,只要凌旭扬不动秦暖暖,又不让山寨上的兄弟动她。不要一会儿,凌旭扬身边就没能有几个助手。”

  乌合之众?!诸葛襟的样子根本和“乌合之众”四字搭不上边。当下,方刚对诸葛襟起了戒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帮秦王爷?”方刚太明白人的特性。若不是于己有利,谁愿意白忙一场?何况是“苍狼山”的二当家。苍狼山垮了,诸葛襟能有什么好处?

  “你问我有什么好处?”

  “是……是……”方刚绝对想不到自己也有如此畏颤颤的一天。明明只是一句询问,他却能轻易地从中感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诸葛襟真的只是他所谓的“苍狼山的乌合之众”?说不定,诸葛襟是比凌旭扬还要可怕的男人。当初,他那副俊逸、潇酒、平易近人的模样全藏到哪去了?

  是他藏的太好,还是自己眼拙竟然分辨不出这“明显至极”的伪装?

  诸葛襟走近,大手一抬,搁在方刚光裸的肩上。

  “你……你干什么?”顾不得闲雅的气度,方刚猛然一震,将身子往后挪去。

  “放轻松点。”

  方刚哪移得出诸葛襟的势力范围?微微转一下手腕,方刚的肩膀正巧就定位,就如同方刚自愿让他将手搁在他肩上似地。

  “你……”

  “坐下。”诸葛襟将方刚按在椅子上。“我不会伤了你分毫。再怎么说,我也不敢跟方家作对,况且你还有秦王爷做靠山呢。再说,你不是我要伤就可以伤得了的人,是不?”

  方刚脸上微红。

  不是才怪。就凭他刚刚手掷瓦片的那一手,他要取他的首级简直易如反掌。就连瓦片打中了他的女伴后,他也未能察知他到底是从何处出手的。如果他射出的不是瓦片,而是喂了巨毒的毒药,只要诸葛襟将他锁定为目标,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现下,他和一块俎上肉没有两样。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官府的人一直对“苍狼山”的人束手无策了。

  “你想知道我能得什么好处?其实说来也无妨,不过就怕我说了你还是不相信。”诸葛襟微笑,但那笑却阴森森地更让人发毛。“我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秦王爷的官位我不想要,如果想做官,当初就不会放弃借由科举,入朝为官的机会。官呢!我不想做,无官一身轻嘛。至于荣华富贵,我一样不稀罕。‘苍狼山’上什么没有,就是金银财宝最多。任何过路的商队得把极品献给敝寨,次等品才有可能流入市面,或运入宫中。”

  “你究竟……”居然有人不要财、不要权。但一个不要财、不要权的人肯做这么大的牺牲?弄不好,杀害星子的罪可不轻。

  “我只是想看兄弟翻脸不认人,叔侄为权自相残杀。这样就很足够了。落草、杀人越货得到的满足远远比不上这场游戏来的精采。”

  疯子!

  方刚呆呆地望着诸葛襟腥红的双眼,久久不能答腔。

  “等一切布置好后,我会下来一趟。等着好戏上演吧。至于,秦王爷那边的事就有劳您了。”

  诸葛襟话一说完,以一鹤冲天之姿跃上楼顶,留下一脸受到惊吓样的方刚。

  夜露深重,方刚不该肿胀、充血的地方也恢复原形。不过,破碎一地的兴致却不知从何拾起。

  微曦,未用前日夕食的秦暖暖被迫从饥饿中醒来。东方的微白和山寨里清晰可闻的麻雀叫声,在在都提醒她,或许现在寨子里惟一清醒的人是她。也就是说,如果她想起身填一填肚子,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吼叫,直到有人行行好,肯替她将可能闩在门上的巨棍取下。

  凌旭扬会派人看着她吧?他应该不至于把她一个人锁在这里。她只要叫门口的大哥放她出去,让她出去解个手,方便方便就行。

  秦暖暖想坐起,却发现下半身不听使唤。费尽力气,才以手撑起上半身。

  可恶。这是怎么搞的!她的脚……她的脚居然……居然不能动了。

  秦暖暖激动地拍拍修长的双腿。

  有知觉,可是光有知觉又有什么用?好了,这辈子,她别想走出这座该死的破寨子。

  秦暖暖怔怔忡忡地望着自己的双脚,直到迫近的脚步声,逼使她拭去不知何时流淌下来的泪水。

  门外的凌旭扬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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