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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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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是这样的,半年以前,柳老爷风风光光,将四女柳绫儿嫁予监察御史大人之后,不知何故,新娘子尚未过门,便被逼着坐上了回头轿。” 听及此,徐子谦惊骇得如遭雷殛,仓皇地退了几步,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不察徐子谦神色有异,仆役又摇头喟叹,“唉……自古以来,若非女子不贞,谁见过哪一户人家在大喜之日,逼迫新娘子坐上回头轿的?” “不贞?”回……回头轿? 仆役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利刃一样插进他的心坎,就在这一剎间,他内心的伤痛是难以形容的,脸上像是被火灼烧一样地热了起来! 那些他曾经一手造成的伤害,又再一次在心中挞伐着他,令他不住双掌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给掐死。 “后来呢?”他的心思越来越不能集中在谈话上,愈发心猿意马,魂不守舍。“那柳家庄……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府门深锁,并被贴上官府封条?” 只见仆役先是一阵左顾右盼,俄尔,这才压低了嗓,小声地说了:“由于发现新娘不贞,监察御史大人自认颜面尽失,从此怀恨在心,一心想为自己扳回颜面,竟指控柳家庄所卖的丝绸全是劣等蚕丝的次级品,这还不算完,他接着又状告了柳如风竟私下偷偷裁制了一袭龙袍,有意图谋反之心!” 这一状,告上了朝廷,令龙颜震怒、朝野更是一片震惊哗然!经过一番查核,果然在柳家庄中搜出一袭即将完成的龙袍,罪证确凿。 皇帝大怒,欲斩首叛逆,若非太后一旁求情,看在柳家多年为皇室裁衣制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去了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下令,柳家产业全数充公,一夕之间,原本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贵为长安第一首富的柳如风,也瞬间沦为街边游民。 “会落得如此境地,也是柳如风咎由自取,怨不了旁人的。”仆役嘲讽的说:“那柳如风攀龙附凤、趋炎附势的德性,是长安城内众所周知的事儿,平日倚势凌人、狐假虎威,令人生厌!” 说来可笑,那柳老头儿,明明已是富可敌国,却又十分贪恋权贵,一心一意总想为自己四位如花似玉的闺女挣得一门显赫夫家。 这不,给踢到铁板了? “唉……”深深一长叹,仆役摇头不禁心生怜惜地又道:“最令人惋惜的,还是那柳家的四位千金,一个个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远嫁的远嫁,就没一个落得好归宿。” “那……柳四小姐呢?”徐子谦急切追问。 “当日柳四小姐被迫坐上回头轿后,轿子并未抬回柳家庄,而是在半途就旋即失踪了。”仆役回忆的道。 “失踪了?”这……怎么会? “听街坊的传闻说,柳四小姐自知贞洁已毁,不愿再见柳家为她一人蒙尘,因此买通了轿夫,让她半途下轿,带着一名贴身ㄚ鬟,离开了长安城。”耸了耸肩,仆役又道:“接下来,柳家庄目前的惨况,就如您眼中所看见的这副模样了。” 原本以为,只要他刻意回避,就可以断绝心中对她的深深思念,以为没有她,他也可以坚强一个人,以为她的影子暂从他心头隐退,他就可以永远忘了她。 直到面对今日的这一切,他才幡然醒悟……他错了,一切都错了…… 一直以来,他都太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潇洒、也没有那么坚强,错过了她、错过了这辈子他唯一拥有的挚爱,想赎罪,却再也没有机会。 他,成了永远的罪人…… 尾声 不久,皇帝下诏,欲将太后最宠爱的六公主……永馨公主,赐婚给新科状元郎。 这一件喜庆大事,很快在长安城内沸沸扬扬地传扬了开来…… 当圣旨送入状元府,全城人民开始期待这一场即将在初夏盛大举行的皇室婚礼。 然而,随着婚期越来越近,身为准驸马爷的徐子谦,却也越来越憔悴了…… 一转眼,圆荷泻露、绿叶成荫,一片绚丽丰盈的盛夏来临,这一场备受瞩目的婚礼,也正式在长安城内盛大地举行了。 当晚,状元府中祝贺声不断,新郎倌却无心应付,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中,不见任何宾客。 其中,包括了初嫁入府的新嫁娘。 但偏偏这一位新娘来头不小,身为金枝玉叶、又为一国公主的她,岂能白白受此窝囊气? 那个新科状元,他到底想怎么样? 喜房中,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永馨公主,一把掀了盖头,唤了婢女入房,责问道:“为何驸马迟迟未至?” “禀公主,驸马爷不知何故,把自己关在书房之内已经有整整五个时辰了,任谁去请唤,都不肯应门。”婢女道。 “有这等事?” 永馨柳眉微扬,正想再问,门外忽地奔进一名小婢,怀中捧着一画轴,神情有异的禀报。 “公主,方才府外来了一名女子,特地送来一幅挂轴,说是送给公主大婚的贺礼。还说了,她、她是……是……” “是什么说清楚,别这样吞吞吐吐的!”睨了一眼毛毛躁躁的小婢女,永馨没好气的问。 “喔……”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婢女鼓起勇气的说了:“那女子说了,她是驸马爷‘孩子’的姨母。”她特别在‘孩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听及言,永馨公主微皱着眉,注意力不觉地转移到小婢女手中的画轴上,思索了片刻,命道:“先将这一幅画轴摊开来瞧瞧。”或许所有疑惑的答案,就在其中。 果不其然,当婢女摊开了画轴,只见里头画的是一幅色彩妍丽的花鸟图,一对鸳鸯在绿水之中悠游嬉戏,是充满春意的鸳鸯戏水图。 唯一颇教人玩味的是,在那一片风光旖旎的绿水池塘畔旁,突兀地多了一株泛黄枯萎的垂柳,与画中其它鲜艳明亮的景色,极不搭调。 除此之外,画中的空白处,还提上了一首诗……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我不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我不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咦?这不是一首阐述妻子怨诉其丈夫变心之诗,怎会送这样的诗句当作是恭祝新婚贺礼呢?” 小婢女不解一问:“难道送礼之人,想借着这一幅画,对公主暗示些什么?” 看到这儿,永馨公主神色凝重,深知此事必不单纯,在她还没有厘清一切以前,她绝不能让自己从一位堂堂元配夫人,莫名其妙地沦为侧室小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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