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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担忧、惊疑的心情霎时填满心海.她慌张地下床呼喊着,只盼望他别又再一次昏睡不醒。

  清晨的竹林中,犹笼罩着薄雾,天色虽已大亮,阳光也露出脸来,但在这妆秋的时节中,却已透着微微寒意。

  洛蓁披着外衣,一个人沿着竹林小道散步着,丝丝凉风吹拂在脸上,不由得救人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打从那天夜里被欧阳濂吓过一次后,洛蓁就不在晚上出来看夜色。自小,她就喜欢一个人看夜色,特别是在有月亮的晚上。薄江的月光透过枝头照射在地上.在一片静谧中.仿佛可以听见大地的呼吸似的,如果再点起一炷香、沏一壶茶,弹上一首好曲,可真是一大享受。

  可是那夜飘忽的白影着实吓坏了她,虽然欧阳濂已解释过,但自此她就放弃了星夜下赏月弹琴的兴致,而改在清晨时出来看看刚苏醒的大地,呼吸新鲜空气。

  欧阳家的人都起得很早,除去一干必须清早起来做洒扫工作的奴仆不说,一班负责守护宅第安全的护卫更是一大早就在空地上练功,整齐有致的呼喝声,在清晨里听来格外响亮耳。

  这工作在欧阳濂身子好的时候是由他来负责训练的,但因为目前身体状况的不稳定,所以现在训练护卫的工作改由他们自行练习.欧阳濂只在必要时前去指点指点。

  洛蓁避开人多的地方,专找那些羊肠小径花从树间钻,欣赏仍沾着露珠的绿草.摘几朵初绽放的花朵放置在花瓶里闻香。

  当洛蓁钻出开满花朵的花从时,远远地就看到翠墨领着两名手捧内呈食物的托盘锦盒的丫环,准备送早膳去。

  翠墨一瞧见洛蓁,远远地就挥着手中的锦帕喊道:“小姐,早饭还热着呢,快来用膳吧!”

  洛蓁等她来到自己跟前喘口气后,才拒绝道:“我还不饿.先给少爷送过去吧!他大概快醒了。”

  少爷是洛蓁对欧阳濂的称呼,虽然他是自己的丈夫,两人也在欧阳老夫人的安排下同房,但却始终没有同床。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欧阳濂的身体还需要休养,但真正的原因却是洛蓁心中对他那不知名的恐惧感,阻挠了两人间的接近.所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对夫妻不过是挂名罢了,还没圆房呢!

  而欧阳濂倒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于洛蓁的排拒虽然失望与焦急,但只要想起欧阳家是在什么情况下娶她进门后,便不好再说什么,唯一的要求便是洛蓁必须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以堵人口实。所以欧阳濂的一日三餐及汤药,都是她亲手负责。两人同桌而食,同房而住,看上去倒也是一对和和气气的小夫妻,让急着抱孙子的欧阳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儿子的身子骨还未完全痊愈.能急吗?

  可是让洛蓁纳闷的是.自从两人见过第一次面后,接下来几乎天天见面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欧用濂根本很少开口说话,往往不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要不就问一些像她的兴趣嗜好,读过什么书,去过哪些地方等切身小问题:那神情认真、严肃、神秘到让她每每想到要和这样的一位男子相处,就不由着一颗心怦怦跳,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起初.洛蓁对这样的状况感到非常尴尬与一些些的委屈.但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慢慢习惯了.她竟然渐渐开始期待起每日与欧阳濂这样面对面的相聚时刻,脑海里开始会不自主地想着他问她喜欢些什么时的温柔神态。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应该是很讨厌他的,如果不是他,说不定现在她仍在梅家过着大小姐的日子呢!但不知为何,对他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与好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相识似的。

  奇怪的是.有些她心湖深处也会泛起丝丝退缩与怯意,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会伤害自己,而她总让这种情绪掩盖过对他的好感,以至于两人虽天天见面。但一个拼命逃避着对方的凝视与那有意无意中所传递的感情,一个却不死心,也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她不是不懂他的用心,而是怕,没来由的怕。

  洛蓁低着头想着,身旁的翠墨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于是转过身和两名捧着食物的丫问先行离去。

  见到翠墨走后,洛蓁叹了口气,回头往林子的更深处走去。她知道翠墨想说什么,也晓得这些天自己疏远了翠墨,只是遇见欧阳濂后所产生的奇妙反应与心情,实在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懂,又该如何说给翠墨听呢?她知道她的心正在转变,却惧怕于这种变化,因为对象是欧阳濂吗?为何在和彦文表哥相处时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走人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这地方种满树,但原本应该青绿的树叶却散落地;一旁的花从里光秃无色彩,只见地上处处落英缤纷,仿佛被什么强劲的风吹过似地,七零八落。洛蓁心疼地拾起地上残缺的花瓣,是谁如此狠心将这盛开的花打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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