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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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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连忙起身,由怀里掏出一条手绢递上。 见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满面怒意,于是她小声地道:“一点伤而已,不碍事的,用不着……” 话未说完,文昊已经取过手绢,将她左手受创处包扎起来。 “下一回在做任何事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不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胜任的。” 文昊怒颜已敛,神情又恢复一贯的淡漠。 杨纱织一向心思细密,怎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他仍在为她冒充唐诗意而生气,她是不是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谅解呢? “我送你回府。”文昊冷冷瞧她一眼,转身就走。 杨纱织呆了下,回头对工人开口:“你起来吧,害你受累了。”语毕,她迅速追随而去,青玉亦紧跟在其后。 一干工人瞧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干了这么多年活儿,就属今儿个最惊险。 待杨纱织走出内堂,却瞧见朱元朗早已恭候在大门边。 “少夫人慢走。”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她朝他微微点头,走出书肆。 青玉则狠狠瞪了朱元朗一眼,这才离开。 待轿子走远,朱元朗这才露出笑意,想必往后再也见不着这位冒牌的主子了吧! 第三章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暗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范仲淹。苏幕遮随着轿子的摆动,坐在文昊身旁的杨纱织不禁呼吸急促起来,面颊微微晕开一片绯红,身子更是未敢有稍稍的移动。 成亲多日以来,她从未如今日一般如此接近文昊,两人同坐在轿子里,近得让她以为自己已是他真正的妻子。 “手还疼吗?”文昊徐徐开口,目光扫过她以布绢包裹住的手,隐约间仍可见一抹微红淡淡地透出雪白的绢子。 杨纱织螓首半垂,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疼。”虽然十指连心,伤处隐隐抽痛,但一想起当时他脸上的焦急怒容,她的心就被另一种炙热的感觉所牵引。 也许他已经有一些些在乎她,她这么希冀着,哪怕他的怜惜微乎其微,她都因之而满心雀跃。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杨纱织抬起头,对上他熠熠的双眸。 “我希望你离开文府。”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深邃的眸光里透着无情,这是他几经思量后的结果。 杨纱织面色转白,颤声回道:“可……咱们已经拜过堂,你怎么还……” “我可以写下休书让你改嫁。”他顿了下,又接着道:“倘若你愿意,咱们可以约定三个月或以半年为期,这样对你将来改嫁较为有利。” 曾想过千百回他会休妻,但当真正由他嘴里说出来时,却是如此让人痛心。 “倘若我不想改嫁呢?”她鼓起勇气问出口。 “你……” 杨纱织瞧着他,幽幽地开口:“古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纱织是人,既被迎入文府,怎能无端遭夫所弃,改嫁他人呢?” 她是存心赖上他吗?文昊的怒气瞬间再度扬升。“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留下,文府不需要无用之人。” 他一向不是言行刻薄之人,但她却在一日之内轻易挑起他两次怒火,他深深打从心底不喜欢她,更时时提防着她。 洞房花烛的那一夜,她有机会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却极力隐瞒下来,足见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我会努力证明自己不是无用之人。”杨纱织仍瞧着他,一张小脸看似无比坚毅,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的。 文昊微眯起眼,“凭你一介绣娘能识得几字?文府要的是像唐诗意那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你自问能做得到吗?” 面对他残忍而咄咄逼人的言语,她的心痛比起手上的刀伤还痛上千百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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