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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那又怎么样?”实在不懂她在乐什么?

  “光是知道他平日喜欢穿什么,这就够令人兴奋了。”她越想眼睛就笑得越弯,“那边的婢女告诉我,歌玄贝勒春夏秋冬的衣物,各有各的特色,全是请著名的老师傅量身订做的。呐,就是他带起京城流行月白色长袍搭玫瑰紫马褂的风潮的。”

  雍怡听得好刺耳,喃喃自语地道:“学他穿着的人,全是些瞎了狗眼没主见的蠢材,至于崇拜他的女人,也没高明到哪去!”

  “嗯?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雍怡蓦地回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

  水玲不疑有他,继续兴奋地说:“婢女们说下次要带我去看他的冠服顶戴,她们说歌玄贝勒光冠帽就有几十项,朝冠、行冠、吉服冠、常服冠、雨冠等等的就已经可以看得人眼花镣乱了。”

  “要做他的贴身侍女,不是件容易的事,哪件饱眼要配哪项冠帽、搭哪条腰带都是规定好的。所以要慢慢训练,直到能独当一面,才能派到他身边侍候。”

  “唉,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不知道会不会太晚?我也想成为他的贴身待女……”

  痴痴的幻想投射在她眼瞳中反射出温柔的眸光,她时而掀掀嘴角,露出甜甜笑意,时而呵呵傻笑出声,那幸福的样子,活像个中了头奖的二愣子!

  雍怡愕然回瞪她,心想,她难道不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一点吗?堂堂一名格格居然立志成为下女?而且还要经过培养?!

  不就是一些贝勒的大礼服,真有必要稀奇成这样吗?

  “疯了。”他咕哝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就塞给她一件单衫。

  水玲凝视手中的衣物片刻:“这是……”

  “给你。”

  “给我……”水玲试着理解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并将它与两人刚才的话题连结。顿时,她突然领悟,捂住自己激动的喘息声,开心地说:“歌玄贝勒的吗?雍怡,你对我真好,知道我想私藏一件他的衣物,就替我弄来一件,我好高兴啊!”

  她感动得不如如何是好,喜上眉梢地站起来检视一番。

  雍怡依旧沉默,支颐想,其实这是——

  他的!

  他不久前刚换下来的臭汗衫!

  给她纯粹为了讽刺她,她要拿它当宝、要早晚三柱香膜拜都无妨,给了她就是她的,她爱怎么对它,全随她去,不过他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

  他坏心地想。

  天色一暗,入夜之后,大家便早早上床睡觉去了。

  身躯紧紧裹着棉被的水玲,仿佛从沾枕的那一刻起,便开始绽出不切实际的笑容。

  抱着那件单衫,她脑中的思绪半刻也没停过,正闭着眼睛幻想歇直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为了她骑着黑马仁立于战场上,即将和大恶棍决一死战。

  猛吼一声,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两人杀得如火如荼。

  经过一番缠斗后,歌玄终于成功击败了坏人,攻人恶棍的老巢欲将她解救出来,偏偏恶棍恶贯满盈,偷拐抢骗掳来的少女,多达一百多人。

  她是邻国的公主,亦是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他一心寻她,然而要在一群人当中找到金枝玉叶的她,谈何容易?

  这个时候,只有倚仗这件织功精细的单衫相认。

  故事的结局是她楚楚可怜揪着单衫,站在波涛汹涌的海岸边,水灿的眼睛正淌着豆大的泪珠,不知真命天子何时出现?

  然后,他出现了,对她展开强健的双臂……

  他说:“水玲,我的爱妻,我来接你了。”

  而她说:“歌玄,我的爱夫,我等得你好苦!”

  她奔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故事好美,不是吗?

  “嘻嘻…”

  水玲笑得悸动不已,又揪起单衫遮住睑。

  雍怡看得大摇其头,翻着白眼转过身去说:“无知是一种幸福!”

  “福晋!贝勒爷!不得了了!”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次日的晌午,两名仆役忽然十万火急地由外头冲回来。

  惊慌失措的叫声,惊动了聚在大厅中品茗的女眷们及歌玄。

  而被指派到赏旭亭扫除的雍怡等人,亦被石破天惊的叫声攫去注意力,一堆人放下工作,全靠在石阑干上好奇地观望。

  “大事不好?在老子的家,只有死了猪仔、鸭仔时,才叫大事不好,这亲王府难不成也死了猪仔、鸭仔?”家里靠养牲畜为生的瘦子嚷嚷说。

  在旁身材较为壮硕的胖子,不耐地打了他脑门一下:“你真够呆耶!养猪、养鸭是只有咱们这种穷老百姓才干的活儿,亲王府是皇亲国戚,拿的是俸银来买你家我家的猪、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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