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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咬耳朵咧?亲热得很!”

  “不过,这男人脏兮兮的,亏她也要?”

  “姜是老的辣,听说她娘才厉害呢,偷到的汉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咧!”

  听到这些“小姐们”又抓阿娘说嘴,这口气,是怎么也抑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初云朝她们冷冷一瞪,森寒着嗓子说。

  “你们这些姑娘——”她的话才要进出口,就被垚冰劫了去,“果然个个美如天仙,狐媚可比妲己,妖艳宛若褒似!”说完,还不忘挑眉扬唇,送了个俊朗潇洒的笑。

  这些少女们,只听得‘美如天仙“、”媚“呀”艳“呀,就咯咯咕咕地笑得花枝乱颤,哪儿会明白垚冰的用词全是贬讽,举的人物还净是中国历史里的祸水?个个微红着脸,早忘了刚刚对垚冰的不堪形容,目光就往他身上招呼去。

  初云看她们故作害羞又热辣的模样,再转眼瞧瞧偷羊贼挂在脸上的亲切笑容,只道两边相互勾搭,想到这儿,就觉得他十足轻挑,心中忿火越烧越旺,小脸一沉,脚一跺,加快了步子就往毡帐去。

  看着她的背影,垚冰俊容上的笑容顿时僵凝,因为她这用力一跺,落点不是旁的,正是他可怜的脚丫子呀……

  唉唉唉,这年头,好人总是没好报,他——可是在为她出气呐!

  “唔……”背部挨了鞭后,像是被火纹了身,烧痛得她毗牙咧嘴,冷汗直冒。送了马,抵了他偷羊的过,但却无法免去她失羊的罚。

  不行不行,不能让那些存心着笑话的人得意!初云深吸了口气,右手蘸了药草膏便努力往伤口抹去。

  “一直没看到你,原来是躲在这里擦药。”

  “你别过来!”一听到背后的声音,惊得她立刻往墙边一靠,衣裳紧紧揣在胸前,就怕泄了春光。

  垚冰恍若未闻,还是大咧咧站在她面前,双手优哉游哉地交抱胸前。

  “要你别过来,听不懂么?那么,‘你快滚’这三个字,可懂了吧?”

  “没人帮你上药?”垚冰搔搔耳朵,不以为意。

  帮她?心里微微一凉,她早学会不能奢望别人关心了。硬起心肠,仍是不客气地对他说:“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讲话别那么冲嘛,垚某人如果哪里得罪姑娘……”

  “别姑娘长姑娘短的,我不爱听!”哼,一听他喊“姑娘”,就让她想到白日他和那些少女调笑的情景。

  “好好好,不叫‘姑娘’,那总有个称呼吧?”

  明眸瞪着他,闷闷地答:“我叫初云。”

  “初云,唔……初云呀,初云,嗯嗯……”垚冰将两个字喃喃含在嘴里,反复把玩着。

  看他在那里磨蹭着不走,嘴里伊伊呀呀直念着她的名,搔得她心窝痒痒的。一丝羞涩掠过,初云忍不住向他低吼:“你有完没完?快走啦!别在这里碍眼。夜里天冷,我可不想因为抹个药就在外头冻死。”

  “可是,照你这样的抹法,明儿早这里肯定会多具冷冰冰的尸体。”垚冰露出无辜的笑容,“我是好心来帮你抹药,你不是有个伤口够不着么?”

  “哼,你的好心我可不敢要。”她别过头去,下巴顿地抬得高高的,“你还是把好心留给那些美如天仙的姑娘吧!我不需要。”

  定定注视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抑着嗓音轻道:“傻瓜,有伤在身,还倔什么倔?”

  这偷羊贼的语气骤然变软,撞在耳里竟让她眼眶酸热了起来,初云吸吸鼻子,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掉泪。

  “乖,转过身去。”垚冰不待她回答,动手蘸了药膏,径自扳转香肩,并将她的如瀑长发拢起往前搁放。

  银皎的月光披洒在赛雪的肌肤上,勾出了由颈而背的优美线条。阵阵少女馨香混着他指上的药草味儿,扑进了他的鼻腔,直冲脑袋。猛然面对这样色香俱全的画面,即便是垚冰,亦忍不住怦然心动,怔怔瞧着,竟然无法动作。

  “你……”初云蓦地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是要抹药么?”

  “哦,是啊,我是要抹药,我是要抹药。”垚冰心一惊,有些狼狈地应了声,连忙收摄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背伤上,然而,当指尖轻轻滑触凝脂般的细嫩肌肤时,还是无法阻止一阵心荡神驰。

  过了半晌,终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嗯,好了!这几天小心点儿,别让伤口碰水,要是化了脓,以后可是会留疤的。”

  药是上好了,但她人动也不动,话也没吭半句。

  “怎么了?怎地不说话?”

  背对着他,初云微垂着颈,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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