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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所有人再度转头,适才那位仁兄没人见过,但这次出现的嘛,嘿嘿,可是货真价实的熟面孔,恰恰就是差爷啊!

  差役斜眼一眼,从鼻腔喷出问题:“这里死了人?”

  “報告差爷,这里……”刚刚老子长、老子短的霸气,这会儿敛得紧。

  “没事儿。”男子好整以暇地接了话。

  “没事儿!”现场所有人全挨了差役的怒瞪,“以后没事不要乱吼乱叫,差爷我可忙得很,没听过官兵要抓强盗么?!”说完,便摇摆着身体,嚣张离去。

  差役一走,众人也作鸟兽散,这暗窄的巷里,独留了他——垚冰。

  “多亏了你,好马儿。”轻轻抚了抚红鬃马,垚冰赞道。若非它毛色特别,又高又壮,一眼即能辨识,他可无法这么顺利地“认尸”呐!

  眸光转向地上的小人儿,她的脸蛋埋在臂间,呼息稳而清浅,看来真是累惨了。而他,又何尝不是?

  但再怎么累,垚冰还是笑开了眼梢唇角呀!

  唔?好软、好暖……这觉,睡得可真好,比在车队时还舒服呢!

  猛然想到车队——不对!她得救人去!

  初云心一惊,眼皮倏地弹起,坐直了身,陌生为景象却教她糊涂了:“咦?这里是……”

  连忙揉揉眼,拍拍颊,嗯,确实醒来了啊!

  明明记得,她是选了个安静少人的地方补眠,怎么现下会在……房间里?

  就在这时,“波扎”一声,门开了。

  “哦?你醒啦?那好极了!”是垚冰。“看来,我垚某人确实神机妙算,才教人打盆水来,正好给你洗脸用。”

  等了半晌,初云完全没反应,这这这……枉费他说得这么热情如火啊!

  “是做梦吗?不对,醒了,我真的醒了啊!”水灵大眼不曾转瞬,直直盯着他,口里喃喃叨念道。

  突见她张口,就要往手背咬去,垚冰赶忙抢上,一把捉下她的手,补上了他的:“等等等等!你想咬,咬我的吧!”

  初云抬望一眼,霍地沉下颈,对着他的手背咬去。

  贝齒嵌着肉,这一咬,她是真用上力了。一丝腥味儿冷不防窜进口里,触了知觉,初云猝然松了牙关。

  “现在,确定不是做梦了吧?”

  先是一怔,尔后刷地搂向他的颈,紧紧抱着、紧紧抱着……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相信他就在眼前。

  梦的期盼,当在现实成了真,会变得比梦更美、比期盼更甜呀!

  忽记起他无辜的手,初云忙不迭抓起他的手,上头印了两排齿痕、微渗着血。凶手,就是她!

  “这……很痛么?真是抱……”

  “抱什么?抱歉免了、抱屈谢了,抱怨,你说我听。”垚冰将话一把抢过,满脸嘻笑,“再一次抱抱嘛……嘿嘿,你情我愿,你儂我儂,再好不过!”

  “去,胡说八道!”原本泛的泪光,这下全教他逼了回去,俏容反倒匀了层胭脂红。

  “哪是什么胡说,不信,再抱一次嘛!”打开双臂,露出坏坏笑容。

  “你的脸皮厚、不怕羞,我可学不来!”秀鼻一皱,灵舌一吐,两只食指往颊上一戳,朝垚冰做了个鬼脸。

  “好丑——”大掌在她发顶搓了搓,“可是,我偏喜欢!”

  当初云正欲轻唤反击时……

  “爷,水我端来了!”古哈猛地闯进,见初云醒了,遂自捧着热脸奉上:“小弟弟,你可真幸运呐!要不是碰着了爷,你啊,肯定让人给埋啦!”

  “我……让人给埋了?难不成,人家以为我……?”

  “投胎去啦!”古哈线条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在咱们爷爱凑热闹,还喜欢管闲事……”

  “咳咳!”才不是这样咧,垚冰打断他的发言,“古哈,你不渴吗?”

  “不渴不渴,我才刚……”

  老天,这憨人真不懂什么叫暗示?垚冰不得不再度斩了话:“无论你刚喝了什么,现在到外头去逛逛,日落之前不必回来。”

  “啊?”古哈一头雾水,过了好半晌才恍然明了,尴尬地一笑:“可是爷,我……”

  “要银子,是吧?喏,拿去!”

  见他打发了古哈,初云好奇地问:“这人有趣得紧!不过,他怎么喊你爷?”

  “这人叫古哈,是我从赌坊赢来的;听说,他领路的本事高,就是人爱赌了些。我需要个领路的,自然就由这处下手。”

  “赌赢的?这么简单?”

  “赌啊,可没你想得容易。真正会赌的人,凭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怎么说?”

  “仔细看、仔细听、仔细想,会发现许多寻常人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的东西,这就是实力!”垚冰轻描淡写地说,嘴角噙了朵闲适的笑,“赌能用,其他地方也能用!来,你想想,为什么我能找到你?”

  “你为什么能找到我?”初云喃喃自问。当时睡得沉,连情形是什么都不清楚,他这问题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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