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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噢——好疼。”

  玲儿眼泪又流了下来,嘴里还喃喃骂着杜立平。

  “别哭呀,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瞧,还得了一千两银子,后天施粥时,还可以顺便买些冬衣布施。天凉了,乞丐们总要过冬……”

  玲儿呜咽的声音更大了。

  “不是叫你别哭么?你这丫头……”花想容鼻子一酸,眼眶发热,仰起头,用锦帕盖住脸,她花想容是不流泪的!

  秋风一阵紧过一阵,慈恩寺门前的大树,枯黄的叶子已开始随风飘落。

  今天寺前人声鼎沸。山门前的空地上,架着几口大锅,僧人们忙着加水、添柴、舀粥……还有一些人自动来帮忙。

  “排好队,排好队,不准挤,一人一碗粥,再到左边领一个月饼,一件袄子……”一个半大的少年吆喝着维持秩序。

  “还有月饼吃呀。”乞丐们兴高采烈。

  “昨天是八月十五,中秋呢。”

  “有新袄子,今年冬天可以过了。”

  花想容和玲儿穿着朴素的旧衣,和大杂院的几位大嫂大婶一起发冬衣。

  “别挤,一人一件,人人有份。”

  “这件你穿太小,我给你找件大的。”

  “多谢花姑娘。”

  “是花姑娘耶。”

  “花姑娘人又美,心肠又好,一定是菩萨转世……”

  “是啊,是啊。”

  乞丐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领粥、饼和冬衣。

  远处传来车马的喧嚣,一会儿,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人群映人人们的眼帘。大伙全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张望,连发粥的僧人、发冬衣的女人们也停下了手。

  车马渐渐近了,原来是一群衣袍光鲜,神采飞扬的书生,说说笑笑地走来,而后面还跟了一大群围观的百姓和孩童。

  “是新科进士们。”

  “铱醇耍屑淠歉龃┣嘁碌牟皇亲丛帕⑵铰?”

  “在哪儿?在哪儿?我看不见……”

  一听见杜立平这个名字,正低头拭着汗水的花想容抬起的手僵了一下,又继续擦着额头的汗水,转过身整理着手边的冬衣。

  “昨天我看见状元游街夸官耶?”兴奋的人们继续议论着。

  “那个状元真了不得,人长得俊,才学又好,谁家闺女有福气嫁给他。”五婶羡慕地说。

  “说不定你家小翠就有这个福气。”王大妈笑着打趣她。

  “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敢做那种梦。你说是吧?花丫头。”五婶转头问花想容。“哎呀,你别忙着整理了,过来歇会儿,看看热闹。”

  “就来。”花想容的手继续忙碌着。状元游街夸官之后,全体新科进士就要到慈恩寺,在大雁塔题名。这是本朝的传统,进士及第的人将名字题在大雁塔,名留后世,这可是一件很隆重的事。看来今天这一群新贵就是来此题名的,她怎么忘了,偏选在今天在慈恩寺门前布施呢?

  “小姐,你别整理了,瞧越理越乱了。”玲儿抱怨着。

  “哦。”心在不焉的花想容只好停下手,不知做什么好。深吸口气,转过身望向渐渐走近的书生们。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慈恩寺的热闹景象,进士们停住了脚步。

  “哪来这么多臭乞丐?”有人掩住了鼻子诧异地问。

  面对这一群志得意满的进士,乞丐们自卑地低下头,瑟缩着身子,谁也不敢开口反驳他们鄙夷的言语。

  花想容忘了自己不想面对杜立平的初衷,义愤一起,分开众人,来到这一群衣着光鲜,脸孔朝天的新贵面前。“各位大人,今天慈恩寺在此布施,妨碍了各位,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一个从鼻孔里哼着气,“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来题名吗?偏选在今天布施。”

  “这是榜眼孙朝元。”乞丐们的低声议论传到了花想容耳中,也使孙朝元的脸昂得更高,鼻孔都几乎朝天了。

  从花想容分开乞丐走出来,杜立平就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他从未见过这样荆银布裙、洗尽沿华的她,在他印象中,她总是衣饰华丽,珠翠满头的艳丽模样。她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脸上,还隐隐有着淤青的指印萌说男囊禾郏闱靠酥谱牛琶挥猩斐鍪指苌说牧常且话驼拼虻锰萘耍欢ê芴郯?

  “这不是花想容吗?”书生中有人认出了她。她这朴素的样子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是啊,是迎春阁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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