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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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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您这一生为情所苦,半生愁眉不展,以后就放下父王吧,来生不要再为情所困了。”她低声对着母亲的灵框低喃,“我知道您一直放心不下我,担心我日后也步上您的后尘,您放心,这一生我绝不为情所困。两年前苏大哥成亲,我不是还扬着笑脸去喝喜酒,不久就将对他的情意给斩得一乾二净,所以您别挂心我了。” 静默了下,她幽幽接着再说:“我知道您要我嫁给上官凤驰是为了我好,怕我受了父王的牵累。您要我好好跟他过日子,但看样子是没办法,不是我不愿,而是只怕他现下已忘了有我这个妻子……” 外头忽然传进马蹄声,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听来格外清晰。 她怔了怔,凝神倾听,马蹄声忽然又停了,她摇摇头,心想必是自个儿听错了,但大门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半夜三更会是谁来? 兰儿和老管家都睡了,她只得自己出去开门,却在门外看见原本以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上官凤驰。 “你怎么……回来了?”她没想到会见到他。 “我这几天有事不在都城,回到府里接到你的报丧信,便日夜兼程赶回来。”一接到她的信,他便搁下一切,连夜赶路回来,此刻发上和黑色大氅上都沾满了沙尘。 一股热气突地涌上眼眶,牧颂晴嗓音有些喷咽,“进来给娘亲上个香吧。” “嗯。” 走进灵堂,上官凤驰拈香吊唁岳母后,将她搂进怀中,下颚顶着她的发,嗓音罕见的带着丝歉意,“对不起,我回来迟了,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她依偎着他宽厚的胸膛摇着头,但一想起失去娘亲的事实,忍不住又泪涟涟。 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任由她静静哭了会儿才出声,“等岳母后事处理完,我带你一块回都城。” 她微讶地抬起泛泪的双眼观向他,“你要带我一起回去?” 他伸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原本打算再等半个月后,一切都打理好再来接你们前往都城,可没想到岳母会突然过世。” “娘亲这几年一直都病痛缠身,只是近一年来更严重。”娘亲的过世并非突然,可以说早在她们预料之中,但尽管心底早有所准备,娘亲的过世仍让她哀恸不已。 “是我疏忽了。”他自责。 她摇摇头表示不怪他,见他脸上沾满尘露,她取出手绢为他擦拭。“你连夜赶回来,一定很累了,先去歇着吧。” “我不累,我陪你一起守灵。” 他牵着她一块跪坐在草席上,牧颂晴垂眸看着他紧握着她的手,在这一刻,她心头忽然有种莫名的踏实感,不再像前几日仿佛失根的浮萍般惶然不安,心头原本对他的一丝丝在意,在她不自觉之下,悄然滋生转化成了情意。 靠着他的肩,已几夜未眠的牧颂晴不知不觉阖上眼。 轻抚着她憔悴的容颜,上官凤驰眸里泛起一抹怜惜。 处理完祈如春的后事,准备返回都城前,上官凤驰忽然递给牧颂晴一枚金锁片。 “这还你。” “这是什么?”她接过,看见金锁片上刻着“长命富贵”几个字,越看越觉得很眼熟,最后终于想起来,“欸,这是我小时候戴过的金锁片,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枚金锁片当年你放到哪去了?”他提示。 她细想了下,“我记得给了一个哥哥,可是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还没认出来吗?”他双臂横胸睨着她。 听见他的话,她睁大眼看着他,半晌后指着他讶异的道:“难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哥哥?” “没错。” “你没把这金锁片拿去卖了吗?”她诧问。 上官凤驰摇头,“后来有个好心的大夫扶我回医馆治病,他没收我诊金,我病好之后,便在他那里暂时住下,帮忙打杂,一年后便从军去了。” 他幼年时便父母双亡,被一名武师收养,几年后收养他的武师病逝,他于是收拾行李来了都城准备报考武举,但在途中染了病,他怕错过考期,没有找大夫治疗,没想到到了都城之后病情却益发严重。 不仅病得无法参加三年一度的武举,所带的盘缠竟还在他烧得昏迷不醒时被偷了,才会落魄得被赶出客栈。 听见他的话,牧颂晴皱起眉,“那个大夫怎么还让你打杂,你的诊金我早已付过了。”那时知道他病了,回去后她马上就让府里的下人带着银子去找大夫为他治病。 “原来是你。”他望了她一眼,“那大夫曾说有人替我付了诊金,因此一直不肯再收我的钱,但我当时没地方住,所以才留下帮忙打杂。” 当时大夫说不知替他付了诊金的是何人,只说有个妇人拿了笔银子到医馆,让他为他治病,也没留下姓名便走了,他那时在都城举目无亲,因此也想不出会是何人替他付了诊金。 翌年他参军即将随军出征前夕,曾再见到她,那时她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他探询之下才得知她是康王府的颂晴郡主,可马车很快走远,他仍无法归还金锁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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