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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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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伤成这副德性,我要是不让你回去,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凤衣跳起来就去牵马,边走还边解释给那尚未回复意识的伤患听: “我已经给你上药包扎,你家的人也应该快到了,若是追赶的人慢了点,也该会有路过的好心人照顾你;至于害我摔下马的这笔帐,我就不跟你算了,还有啊,你的马借我一用吧!” 才靠近马身,就被扬起的马蹄击中,凤衣不禁忿怒地哇哇大喊: “呜哇!你居然敢踢我?!” 马儿瞥了她一眼,再度在主子身边趴下,神态有股说不出的不屑。 灵马当如是!要是吴桂醒着,只怕要击节赞叹了。 可惜这里没有叫好的群众,只有一个被坚硬的马蹄重重击中的可怜虫。 架子再撑也没意思,凤衣捂着被踢中的腹部,痛得蹲了下来,疼出泪水的清亮乌眸恨恨瞪住那匹蹭起主子脸颊的马。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就是那位造成江湖上风起云涌的不肖匪徒。 一天还没过去,谣言滚来滚去,已滚出一片崭新景—— 近午时分人才被抓走,到了刚入夜,歹徒已被加油添醋成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大奸大恶之辈,生得青面撩牙高如巨人,擒下常乐公子正是想藉此要胁南霸天,壮大其不知何门何派的邪恶势力。 若不是冲着南霸天而来,想必是常乐公子结下的私怨,此仇不共戴天到让对方不顾霸王这块金字招牌,强硬出手。 然而事实永远要比想象来得离奇。 绑走常乐公子的人,只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只因穿著宽松男装还罩了件特大斗蓬,才会被随车护卫误以为是男性。 她也没动过什么绑架勒赎的歹念,只是误将吴桂充满善意的微笑曲解为刻意挑衅的蔑笑,才会一个冲动把人捉了走,这会儿被吴桂的大出血一吓,一番争强斗胜之心吓得意念全消,一心只求尽早脱身。 更重要的是,她和吴桂一点私怨也没有。 她恨的、怨的、直想杀之而后快的,是他的马。 那匹摔她下地,还敢补上一踢的死马! 噙着不甘的泪水,凤衣脑中闪过火烤马肉的念头…… “唔呜……”一声夹杂着痛楚的呻吟。 吴桂的眼皮颤了一下,意识缓缓回到现实。 虽然全身的骨头像要散了似的,这声如泣如诉的呻吟却非出于其口。 吴桂挣扎着撑开眼皮。 只见一名五官分明的灰袍少女,抱着肚子蹲在他的爱马身旁,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晶亮有神的凤眼不共戴天般瞪着自己那匹正忙着舔他脸颊的坐骑,口中恶声恶语不断。 “好你个死马,我不过想摸摸你,你居然用头把我顶开!你这死马的头还不是普通的硬!是啦,我承认刚才是想把你杀了烤来吃,可那是在气头上,后来愈看愈觉得你忠心护主,也就忍不住敬重一番,没想到你……哼,终究是没灵性的畜牲,不把我的善意当一回事。” “对着马滔滔不绝,可就有灵性得很了,真教我大开眼界啊。”虽然身上多处剧痛,吴桂仍忍不住微笑。 “你醒了!”凤衣跳了起来。 “我是怎么了?好疼……”吴桂发现自己躺在树下,近处一处火堆照亮了附近的地形,分明是座树林。 “自作自受!要不是你突然摔下,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离开那匹和她不对盘的马,凤衣移到火堆旁。 “我摔马了吗?唉唉,我的骑术原本就上不了台面,人又容易累,一累下来就头晕,一晕就……” “没出息!”凤衣没好气地截断。 “多谢姑娘的照顾。”吴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呃,不客气。”凤衣接受得有点心虚。 为他止血包扎的是她没错,可是后来她忙着算计他的马,又从本来的算计到后来的钦敬,居然把真正该受她照护的伤患忘得一乾二净。 “我想起来了……”吴桂的记忆逐渐回来,望着除下面罩的凤衣,奇道:“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做强盗?” “我十九啦。” “哦,大我一岁呢。”吴桂稳重地微笑着,脸色更白了点。 凤衣蹙起眉尖,拨开颈部的包扎处一看,眉头蹙得更深了。 “伤口八成感染到什么脏东西,有一小部份化脓了,我手上那点伤药用来止血是极灵验的,可也只是止血罢了,得赶快去找大夫才行。” 吴桂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的尝试一下子便宣告失败。 “……我好象动不了了。” “连坐起来都不行?” “我再试试……”一番徒劳无功的努力之后,吴桂轻叹道:“骨头好象散开似的,一动就痛……不仅身上痛,连头都晕得很。” 十八年养尊处优的生活,造就出吴桂脆弱娇贵的体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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