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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经过前几天那一场大雨洗涤之后,老房舍前的樟树及沿着高墙生长的槐树,变得翠绿许多,像洗过澡一样干净清爽,院内漫芜的杂草也伸长腰肢,欢迎她们的再度光临。

  为了寻找前次来时,怕被雨水淋湿而抛丢入屋的信件,两人绕着屋子的四周搜蔡,寻一处颓破得较严重的窗户,来个破窗而入,总之,这趟可不能再入宝山而空手回了。

  薄舫由左而右找赶,沿着屋檐下的小水沟一路走去,经过荒烟漫革的后院,在一处微微高出地面的幕丛堆里,她的目光被一妹红艳艳的花朵吸引住,旺盛的生命力,绽开得那么狂野,无观于周遭包围的杂草,它兀自挺立着那份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骄傲。

  轻巧地挨近花朵,仔仔细细地观赏它散发出来的气质。

  “阿壁,快来看。”她小小声地唤着阿壁,像怕吵了它似地。

  她全神贯注地凝望着花,忘了来此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阿壁才走过来喝她一声。“她在这儿发什么呆?”原来是朵不知名的花。“花有什么好看的?快啦,我打破一扇窗户,可以进去了。”

  她却舍不得走。“你不觉得这株花很有生命力吗?还有,它身上那股不向恶劣环境低头的气势,仿佛要告诉人家,它在那里!它一直屹立不摇地生存在那里。”

  阿壁露出夸张的表情,促狭地说;“哇,你什么时候学会花的语言?居然还能跟它们沟通呢,快告诉我,它们是讲中文还是英文?”

  蔺舫回瞪她一眼,撇着嘴,一肚子气恼。

  “好啦,我知道那朵花跟你一样漂亮,可以了吧!”阿壁摊着肩一副无可奈何。“咱们可以进去看姨婆的信了吧!”

  原来阿壁把面向后院的整排老旧窗户,全给砸拐,弄出约一人潢长的空间,可以钻入。

  找到那些信件,两人欣喜不己,像记者掌握一条秘密似的开心,她们一致认为这位不断来信人,必定是一位痴情人,从青丝到白发,一直恋慕着白素,虽然现实环境不能让他们两人长厢厮守,但他绝不放弃,就像他的来信。

  只是,邮差伯伯说,去年元宵节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

  她在心里打着问号,为什么呢?究竞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放弃?

  阿壁已经开始拆阅了,她则等不及要知道最后一封信的内容,两只手不停地在那堆密密麻麻有如小丘般的信件里游移,一封又一封地过滤上面的邮戳日期,务必要找出去年元宵节过后的那一封,她要知道答案,

  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个念头。

  “啊——原来一直痴痴爱恋着白素的男人叫仇剑!哇,好杀气腾腾的名字。”

  当阿壁嘴里说出“仇剑”两个字时,仿如有道电流贯穿过她的全身,并向四肢扩散,一直到神经末稍的手指。

  耳里好似还听到电流奔窜的声音,滋——滋——夹杂着火花,还有皮肤表层寒毛烧焦的味道,她,僵硬如雕像,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幸好没挠毁。

  “咦?那封信上的邮截,是去年元宵节后的日期。”阿壁盯着她手上的那封信,狂叫着。

  那惊叫声,触醒了她的知觉,知觉驱走了方才那阵电流。

  “真的耶。”她望着手中的信,等不及要拆开来看。

  “等一下!”

  今天的阿壁很奇怪,动不动就惊声尖叫,偏偏又身处在这么一栋阴风阵阵的老宅院里,乍然听到,真会吓破胆。

  “阿壁呀,我的胆汁都被你吓得喷出来了啦!”她气唬唬地骂回去。

  阿壁撇嘴,装可怜样,求饶。

  “那封最后的来信先别看,等这些看完之后,再揭开谜底,比较刺激嘛!”

  两个人像偷窥狂似地,讨论着偷窥的先后顺序。

  “蔺舫,听到广插马上回来。”

  “蔺舫,听到广播马上回来!”

  是阿壁的母亲在广播她的名字,一定是蛋糕完成了。

  她马上将那封仇剑写给白素的最后一封信放入牛仔裤的后袋里,拍拍身上的灰尘,淮备回去。

  阿壁还坐在地上,反应迟钝地问着。“要回去啦!”信还没看完呢。”

  “恩!”她已经钻了出去。

  虽然她对仇剑和白素的爱情故事很好奇,换成别的日子,她可能会撇开所有的事继续好奇下去,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太子的生日,这件事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好吧,那就下次再来看吧,反正有一就二,无三不成礼。”阿壁叨叨地念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骑着脚踏车回家。

  “喂,今天到底是谁的生日?”

  阿壁突然又想起老间题来了。

  蔺舫仍旧是笑而不答,心里喜孜孜的,脚下越踩越快,把脚踏车踩成了风火轮似地要飞了起来。

  到家门口,两人都气喘如牛,蔺舫先冲进厨房去看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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