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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司马历一看一听,了然于心,摇头苦笑。“大哥,你总是盘算着要整她,强调必需讨厌她,一颗平时冷然自持的心,只为她扭曲。全部感情放到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身上,怎么能快乐?”

  司马锋芒闻之色变,显些握不住手里轻薄的夜光杯。

  “用不着你教训我。”他脱口而出,语气严历之极。“滚出我的视线。”

  “求之不得。”司马历带着妻子悻悻然退出花厅。

  厅外,一道阴柔的洁白身影,等候已久。

  “段总管。”司马历见到他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站在那儿,有些惊吓。

  “我听说了。”段总管似有顾忌的看了厅内一眼,意有所指的问:“他现在能理智的谈话么?”

  “你自己去试试吧。”  

  花厅内外点起了明亮的烛灯,光灿明媚。段总管走了进去,人却如同步人深不可测的阴暗里。  

  “你来了。”司马锋芒的脸与平常同样和煦,没有失控的痕迹。“外面的人怎么说?”

  宋典雅在泰山批斗他的事情,想来已经广为人知了吧?

  段总管心不在焉的瞅他一眼。“你介意?”

  司马锋芒不是个在意蜚短流长之人。他只想知道,外人的看法对他将来的计划是否会造成影响。  

  “说三道四的人自然不少,不过人人都喜欢你。”拥护司马锋芒的民众,出入意料的占了多数,“他们倒是希望宋姑娘能对你动情,两家重新缔结婚约。你似乎被形容成痴心之人,为爱不择手段,虽可恨亦值得可怜。”  

  “呵。”司马锋芒听得发出怪笑。“可怜?”

  “你干脆顺道向宋姑娘提亲去,重续姻缘。你觉得如何?”

  “别人不要的东西,我更不屑。”司马锋芒目色发冷。

  “谁不要她了?你二弟?听说是你穿针引线介绍你弟媳认识你二弟,再唆使她与宋姑娘结为知己。你则躲在幕后,策画她横刀夺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一场浩大布局,是不?”耗费了他经年累月的功夫。

  段总管摇头暗讽道:“坦白些不好么?”

  司马锋芒是十分聪明之人,自然听得懂他的暗示。

  “为何你们都说我对她有别的感情?”他有些控制不住激动。“我只是讨厌她而已!”

  不断惦记着欺负她,不断强调着对她的讨厌,全部感情都放到不愿意喜欢的她身上——自己能获得什么?

  司马锋芒突然思及二弟的话,顿时沉默下来。

  “我接到消息,郑州旱灾严重,部分城镇无米粮蔬果,流民暴乱。商号在那一带的经营却蒸蒸日上,明显有人趁火打劫。官府希望你派人去整顿一番。”  

  司马锋芒遭他离题的话语转移了思绪,精神微微混乱。“你别把话题岔开。”他的心仍旧记挂着宋典雅。

  “你先专心处理商号之事,再与宋姑娘纠缠吧。”总管有督促的责任。  

  “长公子。”厅外有一人凑近,出声提醒。 

  段总管看向司马锋芒,司马锋芒耸着肩说明:“我派去监视她的人。” 

  说完立即转头问向厅外的人:“有消息了?”

  “据观察,宋姑娘有意入郑州!”  

  “郑州?”司马锋芒咀嚼着,眉眼泛开天星一般的流光。“不正是急需我专心处理的地方?”

  段总管按捺不住笑了。“她或许风闻了相关消息。”

  “她在配合我?”司马锋芒掩不住喜悦。

  “你们俩,一个样。”损人不利己。

  司马锋芒心神飞离了,看不见,听不着,只知抓住了某个把柄,沾沾自喜。

  她在等他去追她?如此明显,配合他的路线。

  开封颠峰客栈  

  宋典雅走入休息的角落,不时注意自己的掌心,盼望多回味一些感觉,那附碰触司马锋芒脸颊的温热。

  多少天没见他了?她让他丢脸,他一定更加讨厌她了?

  可他知道吗,他没有输,她也没赢。她还在等,等着、等着,心就僵在一盘死局里了。

  店小二送来茶壶,放茶叶,摆茶杯。

  茶水沾喉,一道温热沁人脾胃。宋典雅安静得像隔绝身外之事,不动不听不看。一点胜利的感觉也没有,心悬着放不下,怕那人不来追讨那记耳光的耻辱。

  她已到达开封了,他几时才会追到她身边?

  “姑娘。”一人漫步而近。

  锦绣的丝质衣袖晃人宋典雅眼帘。一切,像早有安排,早巳注定。

  他语调如水,含笑介绍:“这是我们栈内上等好茶,长恨水。”

  宋典雅瞅着衣袖,循视他的手指,他的指间执着白玉杯。

  “你来开封了。”她不看他的脸。

  他迳自坐到她旁边。“历儿安排给你的眼线,我一条一条连根拔起,铲除得干干净净。”  

  如此,她再也得不到他的小道消息了。宋典雅取过他的茶杯,高高举起,当着他的面倾倒在桌上。  

  滴答——如雨在下,清净的桌子立即濡湿。—桌的长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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