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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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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正好接住裴健雄冰冷的眼光,不由得低下头。 这星期,我一直避免回想上周末发生的事的,而裴健雄冷漠如常的态度,也让我怀疑那只是我自身错觉的幻象。可是,裴健雄抹去我眼泪的那触感,我扑倒在他怀里那一刹时如电的颤栗,却真实地一再提醒我,那不是幻象—— 不管是真是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低头用心地作答。 良久,大概半小时吧!我抬头看看窗外,刚刚大好的阳光,不知何时已躲在乌云背后,云屑很低,仿佛一伸手就可摘下一片阴霾。 还有三题,我得赶快加油! 五点的下课钟响时,教室只剩下我和裴健雄,而我,还有最后一道尚未解答的习题。 裴健雄看见我抬头,放下书本走到我座位旁问说:“写完了?” 我摇头:“还有一题。”心中期盼他赶快走开。距离这么近,让我觉得不自在。 裴健雄整个人冷得跟冰一样,真不知道他对他身边那群忠实的亲卫队是怎生的态度。这个人,感觉温度在零度以下,我真怀疑,他是否懂得惜香惜玉的温存! 我一直祈祷他赶快走开,他反而定住不动。我心中慌了起来,越是心慌,越是不知所措,脑子乱哄哄的,他站了一会,我凝笔的姿态也就持续了一会,最后,他问:“不会?” “不会。”我回答。 他拉出一张椅子坐在我身旁,靠得那样近,我真怕他听到我慌乱无章的心跳声。他仔细分析讲解,我胡乱点头,假装听懂他的话。 终于他丢下笔说:“你可以回去了。”然后,收过卷子走回讲台。 我胡乱地收拾书包,一边看着他的背影。 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灰亮的西装裤,搭配咖啡色的短筒马靴。 光是背影,就让人感觉到那股慑人的气质。我突然荒唐地想着领带呢?忘了他是否打了领带。 收拾好书包,我走向后门准备离开教室。走到门口,视线越过走廊,看到廊外倾盆的大雨时,整个人都傻了。我看愣在那,裴健雄的声音飘了过来:“很晚了,还不快赶回去。” 说完将电灯关掉,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走到一楼,驻足在廊上,望着天空,看着雨从天空上哗啦啦的掉下来。那感觉真是奇妙!像是千军万马往我践踏而来,却是事过无痕,只除了身上一点湿意。 我一直抬头望着天空,觉得自己将要融在雨点中了,直到一个黑压压的东西,往我头上罩来。 我胡乱将那东西从头上抓开,回过身,生气得就要破口大骂,“碰”一声,鼻子撞上墙壁。我捂着鼻子,低声咒骂倒媚,张开眼睛,才发现那堵墙原来是裴健雄,再看看手上抓的东西。是他的西装上衣。 我仰头看着他,手上仍抓着他的西装,他看着他的衣服说:“你没有带伞,披着吧!” 说完便往雨中走去,我兀自站在廊下。他回头,人已经在雨中,大声说:“还不快走!” 我只好罩上他的衣眼,快步跑进雨中,紧挨着他跑到校门口。 校门口空荡荡的,乌屎都不见一粒,只有无声的雨后天际一直倾落。两人躲在薄弱、毫无护卫力的屋檐下,雨从四面八方倾没身上。裴健雄双臂一张,用力抱住我,将我护卫地他的遮蔽下,我头上顶着他的衣服,瑟缩地躲在他怀里,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终于,裴健雄拦到了辆计程车,将我拉到身前催促着:“上去。”我赶紧进计程车内,他一侧身也坐了进来。 我轻轻喘着气,不敢太大声。我的书包、裙子。鞋子全都湿了,但上半身还算好。裴健雄可惨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发上、脸上一直滴落着水珠。 计程车司机看我们一副狼狈样,车子驶开了好一会,才问我们上那里。裴健雄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我,我赶紧告诉司机家里的地址。 这时我已将他的西装外衣拿在手上,用衣袖擦着脸上的雨珠。他突然将我扳过身去,拿出手帕为我擦净脸上的湿意,然后才开始擦试自己温漉漉的身体和头发。 我的心刹时混乱到了极点,车里的空气也好似冷冻凝结住了,气氛有点尴尬。司机不时好奇地从后视镜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看着窗外,雨还是哗啦哗啦不停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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