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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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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车子只能停在巷子口,我得自己走进去。一打开车门,雨就哗啦地跑进来。 裴健雄把西装外衣又罩在我头上,自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了他一眼,就冲入雨中,直跑到家门口,才想起,我忘了付车钱。 我跑步上楼,急着想脱掉一身的湿衣服。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看我一副狼狈样,嘴角泛起一股嘲弄的笑意。我看他瞥了我放在手臂上的衣服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慌张,无心跟他计较,加快脚步跑上楼去。 还好裴健雄今天上课时,只穿着衬衫,没穿西装上衣;还好这时服已淋得湿漉漉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这时我人已经站在家门口了,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可笑。我为什么要怕胡柔柔知道这是裴健雄的衣服?天知道! 我拿出钥匙开了门,把东西丢在客厅,从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跑,电话偏偏在这时候响起。 我接了电话,是外公。“阿椿,怎么没来外公家?不是说好下午来的?” 天!我忘了这档子事! “对不起!外公!学校临时有点事,又下大雨。我明天过去好不好?” “当然好!跟你妈咪一起来!” “妈咪没回去吗?”我疑惑着。 “没有。她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 “哦!外公,我不跟你多讲了,明天见面谈好吗?” “好。再见。” “再见。外公。” 我挂上电话,跑向浴室,才不到两步,电话又响了。我犹豫了一下,横了心,不去理它。 洗完澡,吹干头发,全身轻松多了。我斜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看着,睡意慢慢爬上全身。朦胧间,听到什么阴晴多雨,二十、三十度的。 睁开眼,原来是电视在讲话,正在插报气象,画面上几条不知名的鱼游来游去的。我想起那场大雨,那件西装——西装!我坐直了身子,四处寻找它的踪迹。原来它躲在角落里,委屈的躺在茶几边的小椅上。 我对着它发呆,不禁想起它的主人,想起大雨中他的拥抱——脸颊慕地发烫烧热起来。 从上星期六开始,天气就一直阴晴不定,就像我的心情。 今天都礼拜四了,裴健雄那件西装还挂在我的房间里。我实在没那种勇气,拎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到学校来,用袋子装又怕折皱了。我将西装送洗时,洗衣店的老板一脸疼惜的摸着衣服对我说:“唉哟!小姐,你实在真舍得!这么一件上好质料的西装让雨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所以,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我替人家爱惜一下吧! 可是,我一直烦恼着该如何将衣服送还给裴健雄,他却连提都不提一下。既然他不急,我就放着吧!反正他也不缺那一件衣服。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远远地避开他。我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事如春梦了无痕,我还是认定,他是个冷漠难以接近的人,那些温情只是他一时的慈悲罢了!有时,我会问自己,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真正让我在意、放在心上刻骨铭心的人事物?也许有吧!只是我还没有遇见。玫瑰说我太冷漠了,十七的我,也许说来有那么一点点寡情。既没有少女应有的明媚,也没有女孩的羞腼,我甚至连天真无邪都不是。 我想,我还是像妈咪的多,我没有像爹地那般热情如少年的脸! 星期天在外公家,我就听到外公对外婆叹息说:“阿椿这孩子,越来越像阿昔。”大概外公叹的是我形于外成于衷的那份冷和淡,也许他看得更深此我不知道。 我和妈咪真的愈来愈像了吗?妈咪高贵优雅迷人的气质我也具备了吗?我不太关心这些的。我只是不愿意像妈咪,一点也不愿意 。 妈咪渐渐也不太管我的事了;打从我上了高中以后。她有她的世界,我只要不做出令她丢脸的事,比如零分这类的,我们彼此的生活还是可以联集得很好。她一直很忙,最近更忙,忙到忘了她还有一个女兒存在。 我想,妈咪也许在谈恋爱。 谈恋爱——好奇怪的动名词。对象大概是编号三吧!好几回,我接到他找妈咪的电话,妈咪什么也没说,我也不问。我只要管好自己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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