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元笙 > 柔情公爵 >


  她推开陌生女人要盖住她身上的被子,固执的下床,不理会那女人叽叽喳喳他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僵着身子往门口走去。

  在经过复古型的梳妆台前,她不自禁地侧头一看。她全身映在镜中,这使得她终于看清了自己。

  “啊——啊——”她不停的尖叫,旋即直挺挺的倒下,不省人事。

  那我呢?

  黄金玉如噩梦般的惊醒,这次她来不及大叫,直接跳下床冲到镜子前。

  她瘫坐在椅子上,镜里那张面容苍白。却仍掩不住稀世之美的女人也正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

  这不是个噩梦,镜中的女人正是自己,但怎么会这样?

  盯着镜中那张美极了的脸蛋,有多少次她是这么祈求上苍能赐给她一张平凡的脸,她真的只要求平凡就满足了,但她只能在无数个暗夜里饮泣,因为这根本是无法达成的心愿。

  但现在,它却成了事实,而且一点也不平凡。她嘲讽的冷笑,以前自己是丑得令人难以忘怀,现在则是美得令人难以抗拒。不仅如此,她原来所拥有的傲人的条件全没了!也就是说,镜子里的女人除了那张脸外,根本没有值得现提起的地方,排骨般的身材,瘦得看不出曲线,唯一差强人意的是皮肤保养得还算不差。

  “这交易划算吗”她自问,并天真的想着,镜里的女人是否也对上天要求希望有副好身材,而就这么与自己交换了?

  这恐怕是现阶段无法知道的答案了。而且眼前的处境对她非常的不利,除了知道她叫依莎贝外,任何相关的背景她全不知道,糟糕的是她不会说英文,若开口是满嘴的中文,她会被当成怪物吗?

  她要回台湾,她想。她必须先找到她自己的身体,如果依莎贝真的变成她,那她们俩可要好好的商量往后的处境了。

  现在呢?得先让这里的人认为自己正常吧!想想他们看她的严肃表情,这里应该是个保守的家庭,她得小心别说些疯言疯语,否则一步也出不了门啊!

  有了!失去记忆。

  黄金玉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心想这可以解决她所有的问题。

  对于失去记忆的可怜人,她若做出异常的举动或忘记了语言就会被视为正常了。

  脚步声再次由楼梯口响起,这间木造的大屋似乎藏不住任何的隐私。她跳回床,抹抹脸,换张无助的表情。

  自己是读戏剧的,但一直没机会上台扮演别的角色。而此刻,这个舞台主角正是她自己,拥有真得不能再真的布景及道具。她调整了心境,融入了这个角色,也不管文法对不对,在门开启的刹那、呜咽的对着来者说出代表着她以后生活将不同以往的一句话:“WhoamI。”

  一个自称为医生的男人在重重的戒护下,对“依莎贝”诊断后,向大家宜布了一席话。 ’

  黄金玉只听得懂Memory这个单字,她想大概是对站在房里的这些人说她失去记忆吧?

  接下来的日子,住在大木屋里的其他人,有效率的为她请一个叫露西的语言老师和教她礼节的老妇人。

  没有人再关心过她的病情有无变化,而那医生也不再来。他们对她所做的任何事仿佛只是义务,只因她是这里的主人而不得不做。

  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只有她最闲;还有那个与她骨子里一样灵魂的中国人李奇。

  黄金玉不想理他,怕太过于与同种族的人亲近,迟早她那顺口就会溜出的中文会使她露出马脚。

  在匆匆过了两个月后,她已听得懂一般的英文会话,可是除了贴身女仆伺候她时会与她对谈练习。他们如往常般尽量避开她。

  可怜的依莎贝,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黄金玉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但她不敢多问,例如她就不懂这里的人为何非得穿一身累赘又麻烦的复古衣裙不可?

  虽然女仆曾告诉她,这里是英国——维护古迹不遗余力,但在这鸟不生蛋的乡村里,他们有必要过得这么原始吗?

  走出主屋,她还望着成群的马区及住在偏屋的男人,她想那应该是依莎贝聘请来的吧,他们有些还有马栏里驯服新加入的一群野马。

  小孩子们在附近随意的玩耍,但从不曾靠近主屋。

  她每天优闲地远眺这古色古香的英国乡村,看着美丽如画的风景,倒也把孤独的生活调适得颇为惬意。

  一阵马匹的嘶鸣拉回了依莎贝的视线,一匹纯白但双眼之间有一记黑印的野马跳过了栅栏,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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