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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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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想转身离去,却还是舍不得不看他哭爹喊娘、大声惨嚎的精采实况。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难得我这么热心,愿意白做工,你确定真的不要我帮忙?” 矫健的身躯一晃眼来到她面前,大掌箝握住尖尖的下巴,迫她扬首望着他。 他俯下脸,睇了她好半晌,在她唇边温存呢喃。 “如果你愿意比照三温暖的作法,按摩之后还有‘全套服务’,伺候得我舒舒服服,我当然没有拒绝让你做白工的理由。” 一字一句,伴随着他的气息,送入她的心口。 明月在近若咫尺的黑瞳里,看到慌措的自己。 他是说、是说……要那样? 那双散发着邀请意味的黑瞳,让她心跳狂颤,而真正令她战栗不已的是……她体内竟然有股骚动不安的力量,跃跃欲试。 “才……才不要!”她不知是拒绝自己,还是拒绝他,慌乱一推,赶紧夺门而出。 好糗!耍人反被耍,而且…… “啊!”她的手好痛! 叩! 陆青野真的出门去了。 夜里,虽然很疲累很疲累,但明月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耳朵直竖,倾听隔壁的动静,想要知道,陆青野是不是去做那个什么“压”。 直到他半夜开了门又关了门,脚步声渐行渐远,几只爬在她脑门上的瞌睡虫,终于宣告人间蒸发。 睡不着了! 她从木板床上爬起来,刷牙又洗脸,整顿一番,让自己处于工作状态。 要工作,法宝不可少,尤其是发箍与竹筷。 发箍,是不让不齐长的刘侮垂下来,妨碍视线、搔痒鼻尖。竹筷是用来绾住长发,借着扯紧头皮的微疼,来让自己集中精神、不打瞌睡。 她打开计算机,望着屏幕上,情感毫无进展的男女主角,一阵心烦。 责任编辑海晶说,希望故事里,爱再深一点、情再浓一点…… 怎么深?怎么浓?谁来教教她? 她顺了一下上下文,掌握故事的发展,改掉几个错字,和怪怪的文句。 这一回,她笔下的男主角,是个暴躁别扭、爱在心里口难开的鲁男子,女主角则是曾经受过感情创伤,迟迟不敢付出真爱的弱女子。 鲁男子啊…… 她忍不住想起了陆青野。 想起他,好几次都把话都说得很凶,但事实上,他根本不曾伤害她分毫,想起他,一 边帮她敷药一边骂,动作看似粗鲁,但其实一点也没弄疼她。 真奇怪,他是这样鲁鲁莽莽,她回想起来,居然还有点窝心…… 明月敲了敲键盘,把对陆青野的感觉敲进计算机里,经过一连串的键入消去、剪下贴上、排列组合之后,她突然觉得……字里行间,男主角好象变可爱了。 他变得比较生动,比较有趣,他有想法,他喜欢女主角却怕被她发现,怕因此吓跑了她,他会真真实实地“闹别扭”,而不再只是因为她为笔下的人物贴上了“别扭”的卷标,他就安安分分地做个别扭的平面人物。 那女主角呢? 既然她不算笨,也谈过恋爱,她应该看得出男主角在遮掩自己的感情,一颗受伤的心虽然为之动容,但过往的情伤太深,她无法立刻敞开自己、接受男主角,必须有他更多的包容、更多潜藏在粗鲁之下的温柔,才能重启她心扉。 感情是这样一点一滴酝酿出来,就算没有狗血的女配角,与“他爸爸杀死我妈妈,我哥哥拐走他妹妹”的芭乐桥段,也很有“写”头。 说不准是陆青野跟男主角影像重叠的关系,还是女主角的心境与她有几分肖似,一旦把心里所想的念头敲进计算机里,她就像开了窍似的,灵思泉涌。 这么一来,笔下的男女主角就不再“相对无语”了,他们会说笑、会嗔恼、会赌气、会拌嘴,感情戏不再困扰她,她甚至觉得以前“用几句话就带过去”的作法,实在有点可惜。 明月喀啦喀啦地敲着,直到天蒙蒙亮,整场对手戏结束,才累得卧倒在床上。陷入睡梦前,最后一个朦眬的念头是── 她会不会像书中的女主角一样,打破对爱的桎梏,一颗心忍不住朝陆青野飞奔而去? 一整个下午,明月坐立难安,而且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胸闷。 隔壁的暴躁邻居自从昨天半夜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她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稿子,耳朵却竖得笔直,细听动静。 哼哼!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去什么“三温暖”,做完“全套服务”才回来吧? 她牙根发酸,在应该全力以赴做工作的时候,脑子里拚命转着五四三。 且慢,楼梯间有动静…… 可恶,还哼着小曲儿呢!看样子,昨晚肯定让他“满意”极了! 明月用力敲着机械式键盘,喀啦喀啦的声响比一支打击乐队的效果更惊人。 “咚咚咚咚、咚咚!”愉快的敲门声响起。 可恶!出去外面拈花惹草一整夜,回来还有胆跑来招惹她! 明月浑然不觉自己的心绪,已经失了以往的冷漠淡然,而陆青野去“办啥事”,其实也不关她的事,更没察觉在心里翻腾的是醋海。 她假装没听见敲门声,但键盘却敲得更用力了! “啾、呃、啾啾啾~~”换成门钤响起,“骚声”的小鸟儿叫,夹杂几声“咳嗽”。“啾……”声音由大变小,终于寿终正寝。 明月气冲冲地站起来,唰一声打开大门。 “你又有什么指教?”一双杏眸往上瞪。 陆青野微诧。“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她顾左右而言他。“看,你把我的门铃按坏了,你以前不都是直接踹门的吗?” “是啊!”陆青野耸耸肩。“不过,我找人帮你换上好好的一扇门,就是为了你的门户安全着想,我干么没事又踹坏它?”难不成要再让她的安全受到威胁? 难道……这就是他自从换过门以后,再也没有踢踹过的原因? 明月心中一甜,但随即又板起脸。 她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视线晃两圈。 很好,他精神饱满、春风满面,一眼即知,该消的“火”全都灭掉了。 可恶!她不高兴。 可恶可恶可恶!她居然“为此”感到不高兴! “拿去。”他拋了一个长方形小纸盒给她。 “这什么?”她伸手接住,照着盒上的名称念出来。“美德特殊除疤凝胶?”她抬起头。“这干么用的?”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里头有使用说明书,自己看看,记得要擦。”他闪过眼神,故作无事地吹口哨,一转头就要回他家。 明月还是灰煞煞。“擦哪里?” “等你双肘上的伤痕结痂后,就可以开始擦。” “哦!”她气焰敛下。她自己都不在乎“疤”不“疤”的,他居然还跑去买药来给她擦,心里不禁淌过一阵暖流。“谢谢。” “……不必谢得好象是我特地去买来的一样。”他抹了把睑,小声咕哝。 他的耳根子又红红的了,泄漏他口是心非的心思。 啊不然这是怎么弄来的?明月有些飘飘然,在心底明知故问。 “对了,你……你昨晚按摩得怎么样?”她问得忸怩。 “不错啊!我老头推拿的技术还不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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