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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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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明蹙了蹙眉,大厅上挂的玄武堂匾额,因为这两道厉啸而震动不止,心情迅速往下沉,金银双鞭的功力比他估计的还要深不可测。 随著声音突地消失,两道鬼魅般的身影自屋外俏无声息地窜进。一高一矮两名大汉,笔直站立在大厅中央,旁若无人的眼光投向灵堂。 “风杨死了!”彷佛从地府传来的冷飕飕声音出自有著一张圆滚滚胖脸的矮汉。 “他怎么可以死?”低沉略带不满的声音发自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做文士打扮的高瘦汉子,寒酷的眼眸不满地射向灵堂上巨大的“奠”字。 “就算死了,也得从棺木裏给我爬出来。”圆脸的矮漠话声刚落,一管银鞭自他宽大的袖口笔直射向供奉灵位的大桌。 “不可以!”风想柔惊怒交加地跳起身,却来不及阻止银鞭迅若惊雷般快速的鞭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亡父的灵位被人毁在眼前…… 就在她伤心欲绝之际,一道阴柔的劲气从灵堂後旋飞若彤云,後发先至地卷向矮汉持鞭的右手。 银鞭呼颜难眼睛二兄,表情兴奋了起来,瞬间分辨出攻向他的是一条雪白色的匹练。他屈臂沉腕,右脚略向後退,侧身避开,手中的银鞭从风扬的灵位转向,改点那条匹练。 匹练却像是有生命般,疾速下沉,快逾闪电般攻向他腰间。 好个呼颜难,往後再退一步,银鞭迅速缩回袖内两寸,朝那条白练拦截而去。 白练像一条有生命的灵蛇,咻的缩回灵堂後方。正当呼颜难打算街尾追去,白练退去的方位,忽地灿起一片剑光,似蛟龙出洞般笔直射向他。 猝不及防的呼颜难,在此凌厉、刚猛的攻势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先前为那道匹练所骗,以为藏在灵堂後的高手武功是走阴柔的路子,没想到又撞出阳刚派的剑法,令他心中惊疑不走。难道是风飓讣死,骗他们兄弟在疏忽之下中计,再一举杀死他们? 惊怒之下的呼颜难,飞快退回兄长身边,呼颜克的那管金鞭悄无声息地自弟弟银鞭身侧卷向那片剑光,只听见空中传来两道劲气较劲的爆栗声,金鞭在空中猛地坠下,缩人呼颜克袖中;剑光的主人则略退一步,收敛剑气,露出身穿白色袍服的俊秀身影。 呼颜难心情一沉,认出来人是十八年前的老对头海潮。那张赛过百花的绝美俊容,除了略显憔悴苍白外,依然保留十八年前教人心动的光彩。 就是这家伙,让他一出手便灰头土脸。 他恨得牙痒痒。 “哈哈哈……原来是老朋友。”呼颜克阴沉的眉眼二壳,激动的眼眸泛著复杂光芒朝海潮射去。“一别十八年,海兄风采如昔。” 海潮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凝视手中仍晃荡不休的长剑,不看金银双鞭。 “姓海的娘娘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呼颜难见海潮不回答,不由得满肚子火气。 冷幽幽的目光缓缓飘向银鞭,那两道曾充满炽热生命熟源的眼光,此时却是平静如闽暗的子夜,深幽幽得教人摸不著情绪。 “你好吵。”优美至极的失血嘴唇轻吐出三个音节,幽冷的眼光没有焦点的扫过呼颜难,停伫在灵堂正中央的风扬灵位上。 “姓海的,你胡扯什么?”呼颜难备觉侮辱地吼道。海潮竟敢这么看轻他?用那种死气沉沉的声音就想打发他们兄弟?太目中无人了! “呼颜难,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聒噪。请你安静一点,不要吵我师兄。” 仍是那般轻飘飘的声音,银鞭呼颜难的脸色越发地难看,正想发作,却被兄长给制止。 他不解地望向呼颜克。 金鞭呼颜克因长年不语而霜化为冰的容颜,此时却如沐春风。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 依稀恢复了年轻时的俊朗神色,看得呼颜难暗暗惊叹。 “原来风兄真的谢世了。唉,我们兄弟还以为有人跟风兄开玩笑哩,设了个灵堂触他楣头,没想到他真的死了。” 海潮冷冷地瞥他一眼。 “你若想吊祭他,长白派会依礼接待。若不是,呼颜兄可以离开了。” “你……”被海潮倨傲无礼的态度惹火的呼颜难,老大不快地想出手教训,却听见兄长呼颜克再度开口。 “吊祭是一定要吊祭,我跟风扬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 呼颜克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连亲手足呼颜难都看得不习惯。老大今天嘴角扬起的弧度,比起十八年加起来都要大。正感狐疑时,他听见兄长接著又开口了。 “但有件事要先请教海兄。我们兄弟一个半月前遣人送来的战帖,不知长白派如何处置。” 嗯,总算恢复正常了。呼颜难松了口气。 海潮凝视师兄的灵位,脸容平静地回答:“兴安派的挑战,长白派会有人应战,呼颜兄尽可放心。” “呵呵呵……呼颜兄弟并无落井下石之意。”呼颜克邪邪勾起唇角,眼光变得热烈深邃。“只要海兄弟肯到兴安派作客,一切好商量。” 海潮脸色一变,哪裏不晓得呼颜克的盘算。当年他便是觊觎自己,才执意跟长白派作对。暗暗恼怒,正待发作时,三师兄夏川明已代为出头。 “长白派宁可作战到最後一人,也绝不容人侮辱!” 金鞭呼颜克不屑地斜睨向夏川明,“夏老三,我邀请海潮到兴安派作客,算是侮辱你们什么?你别往贵派脸上贴金了。风扬一死,长白派便没人有资格接受我们兄弟的挑战。我想要的,也只是海潮罢了,你们长白派的荣辱可不在本人眼下。” “你……” “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充满悲愤的声音传自门口,金银双鞭眼神如电地射往声音方向。 难怪他们兄弟会暗自惊悸,以两兄弟四十余年的修为,竟然让人侵到丈许外仍无所觉。来人功力之高,可想一般。 但等到两人眼光落在对方稳重的身形,心裏更加惊疑。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夥子,脸上仍有仆仆风尘,精锐有神的眼眸裏,有掩饰不住的悲愤,抿著沉毅的唇,以不动如山的姿势屹立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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