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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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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不驯的自我防街姿势,像极当年的她,海潮轻声喟叹,意味深长地道:“宁儿,师父是为你好。你与古振塘相识不足一月,陷得不算太深,这时候抽身不难。一旦情根深种,师父担心你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可是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您忍心要宁儿试都不试吗?” “问题是这人不是你该喜欢的。撇开他与想柔相爱的事实,你忘了自己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能拿师父年轻时的错误当藉口,想依样画葫芦。当年我逃婚,不但让年迈的双亲伤透心,更让海家险遭大祸。父母後来假称我亡故,让男方死心,没想到事隔多年,辽东王府又向海家提亲,对象换成你。这次难道要你爹娘也诈称你病亡?两次新娘都夭折,对方不起疑心才怪。宁儿,你忍心让爱你的家人为你的任性为难吗?” “师父……” “古振塘不爱你。你的任性只会对他造成困扰。宁儿,长白派正值非常时期,振塘肩上扛著艰钜责任,没有多余时间去处理儿女私情。不要再打扰他了,早些下山回家。” “师父,您好残忍。”海宁泪水盈眶地指控。 老是被人说残忍的海潮,不由得泛起苦笑。“师父不是残忍,只是说实话。真正喜欢一个人,该以他的福祉为最大考量。明晓得你对他的感情只让他徒生困扰,何苦呢?宁儿,如果你真正喜欢古振塘,忘了他吧。” “师父可以忘记风师伯吗?” “因为忘不掉,师父才会这么痛苦,也是我劝你放掉对振塘的情感的原因。师父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我照师父的话做,就可以不痛苦吗?”海宁捂住胸口,凄凉地问。 “也许你会难受一阵产,总比终生懊悔、苦痛的好。如果时光寸以倒回,师父会选择依照父母的安排,嫁到辽东王府。” “嫁给一个陌生人?” “只要风扬能够幸福,我嫁给谁都无所谓。我宁愿我们不曾相识、相爱,只要他如今仍活著。” “可是……”海宁心情矛盾,年轻的她尚不能了解海潮失去挚爱後的深刻领悟,那是种只求心爱的人幸福的情圣阶段。目前她只晓得心高气傲的自己,初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对方却早有所爱。初恋的幻灭把她年轻的心狠狠撞了个淤青。 “孩子,长痛不如短痛。趁伤害还没有造成前,抽身而退吧。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必然不忍心见想柔伤心吧?她对古振塘的感情太深了,失去他会令她痛不逾生。你忍心见身遭父亲亡故、母亲又发疯的她,再承受这些吗?算师父求你好吗?” “我没那么伟大!”海宁黯然苦笑。“诚如师父说的,古师兄深爱想柔,我再自作多情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徒然惹人厌烦。” “你明白就好。明天带阿丽下山。” “不。至少要等到金银双鞭的事件过後,看到师父和……古师兄平安归来,宁儿才能放心回去。” “宁儿……” 海潮心情激动地将女儿紧搂在怀,眼角的泪水泛滥而下,紧紧抿著的嘴唇绽开一抹安慰的笑容。 风扬,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们的女儿乖巧懂事,比她愚蠢的父母还知道放手的道理。 她在海宁额角印上慈爱的亲吻,两颗相似的头颅紧紧依偎。只要海宁能够幸福,即使永不相认也没关系。风扬,你能谅解吧! 漆黑的夜色令追踪的工作更加困难。古振塘不过是略略耽搁了一些时间,风想柔便跑得不见人影。 他艰难地在树林裏搜索,每隔一段时间便停下脚步倾听,任在林梢嬉戏的夜风捉弄他的耳朵。 常常在他以为想柔就在左近,扑过去才发现是一场空。被戏弄许多次後,渐渐有了恼怒,心情更加烦乱。 然而越是焦灼烦躁,紊乱的思维越捉摸不出一个主张来,也就越形一筹莫展。如此恶性循环许久,古振塘的耐性已然磨光,正想大声呼喊想柔的名字,忽然听见一阵喊救声隐微地随风传来。 不假思索地循声赶往,隐藏在黄檗与及人高的野草丛後的陡峭斜坡,似有断续呼叫 声。古振塘拨开草丛,在漆黑中藉著微光便能视物的眼睛,惊恐地捕捉到攀在两尺下方的陡坡处一块凸起石角的隐约身影。 “柔儿!”他焦虑地想确认。 风想柔听见他的呼唤,攀住石角的右手在风中抖颤。踏不到实地的身体下方三丈处, 有条声音如实剑低呜,随时等著吞噬掉她的湍急山溪。 那条溪流一路划开丛生的杂树与莽草向下奔窜,隐藏在大片浓密的黄檗树林後方,加上满地蔓生的野草,让她在粗心大意下,一个踩空跌下去。幸好及时扳住陡坡的一块凸起石角,无奈脚却扭伤了,无法使力爬上来,只好大声呼救。 “柔儿!”古振塘再度呼叫。 风想柔当然猜想得到夜深人静的空寂树林裏,如果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声,十之八九是良心发现、追过来找她的古振塘。然而真的等到他来了,满心的委屈却弥漫了视线,反而软弱了求生的意志。 一声啜泣乘风盘旋而上,破碎地传进古振塘耳裏,看著悬荡在下方岌岌可危的身影,心裏有说不出来的著急。 “柔儿,撑著点。师兄马上来救你。” 将之前寻觅到足够撑住两人重量的树藤缠紧在黄檗树干上,古振塘修长挺拔的身影抓著树藤俐落的荡下,然而想柔像是负气似的,未撑到他靠近,手指无力地松开石角往下坠落。 “柔儿!”古振塘发出凄厉呼喊,猛地加快下坠身势,在余音仍回荡在空寂山谷之时,千钧一发地捉住风想柔的手腕,拉她往上使劲,准确无误地抱住她软弱无力的身躯,很快窜上安全的实地。 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却是他集毕生武功修为的结晶。饶是武艺不凡的他,也因刚才的险恶处境而吓出一身冷汗,壮硕的男性胸膛剧烈起伏不停,显然心有余悸。 风想柔被一双强壮的臂膀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饱受惊吓的魂灵尚未归位,更别提从被刮伤的手掌隐隐传来的刺痛有多难受,便被一道强烈刚猛的男性气息霸道地占满呼息,呛得她头晕目眩。 “你竟敢这样对我!” 一阵粗暴的摇晃把她仅剩的一点理智都摇散了,在她尖叫著要他放开她之前,古振塘饱含惊惧的瘩瘂声音再度在她头顶盘旋。 “再也不许、不许你这么做了!” 不许什么?她又不是故意掉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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