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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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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就是他所想要的吗? 固定地上班、固定地看诊、固定地吃饭、固定地看着电视,然后固定地下班,回家睡一觉后隔天再重新来过。 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明白那黄毛丫头的一句话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烦恼? 结果直到第二天,他脑袋里仍是这个问题,挥之不去。 “你说,人生活着有什么意义?” 突然被这一问的主人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鹦鹉,吞了一口口水。 天!这医生该不会精神有点问题吧?不然为什么看诊看到一半问这个问题? 鹦鹉主人不敢回答,好在温仕宁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随口问问。 “医生,你不会想不开吧?”付完钱临走前,小鹦鹉的主人怯生生地问。 “嘎?”他没会过意。 “医生刚刚不是问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是啊!你知道吗?”要死不活地随便回了一句,昨天想了一个晚上,害他严重睡眠不足,眼袋下挂着两圈明显的黑眼圈。 “医生啊,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吧!愈想会愈神经,最后烦起来搞不好真的想不开……” “啊?你以为我想不开?”他失笑。 “不是吗?不然怎么会问这种怪问题?” “因为他是怪人。”一个熟悉的女声接了过去。 “你怎么又跑来了?”他猛地又吓一跳,只差没整个人跳起来,这丫头怎么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医院里?! 只见莫少一言举起右手,递上一只羽毛都还没长齐的雏鸟。“刚刚在学校树底下发现的。” “你可以去竞选年度善心人士了,怎么老是遇到可怜的动物?”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他接过小雏鸟细细打量。 一旁正准备离去的鹦鹉主人见到小雏鸟也留了下来,东张西望地看着医生手上的小东西。 “什么时候捡到的?”温仕宁问。 “刚刚,大概十分钟前。”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可能是学飞的时候飞不稳掉了下来。鸟爸爸鸟妈妈没有在附近吗?”鹦鹉主人忍不住搭腔。 “没注意到耶。”莫少言微微皱了皱眉,露出担心的神情。 “一般来说,小鸟学飞的时候父母都会在旁边看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鸟爸爸鸟妈妈会负责处理,要是贸然就把小雏鸟带走的话,让它身上沾了人类的味道,鸟爸爸鸟妈妈就不会要它们的孩子了。”鸡鹉主人俨然一副养鸟专家的模样。 “那我把它带来动物医院岂不是害了它?”莫少言有点着急地说。 “嗯哼,”温仕宁清了清喉咙,怎么这两个人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总之带都带来了,就先观察看看吧。” 两个人看了他一眼,鹦鹉主人笑了笑,离开了医院。莫少言脸上却带着像是小孩子做错事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地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正面看着他。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子,她才说了句:“我明天再来看它。”然后看了一眼温仕宁,脸上没有以往只有针对他才会出现的盛气凌人,而是一种颓丧的表情。 他本来想来个落阱下石,告诉她在一般人工喂养的情况下小雏鸟生还的机率并不大,但是见到她这副表情,心却软了一半,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我会尽力的。” 莫少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位怪医生说出像医生该说的话。 “……谢谢医生。”她小声地说。 这会儿换温仕宁愣了一下。这可是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 “……不客气。” 怪了,又不是去相亲,干嘛两个人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那……我走了。” “嗯,再见。” 就为了女孩临走前那期盼的眼光,温仕宁可说是用尽浑身解数,不但千辛万苦地翻出了深藏在地下室不知道怎么来的旧鸟笼,还偷偷跷班到附近的饲料店买了几十条面包虫和鸟食。回到医院后,又是强迫灌食又是为小雏鸟按摩翅膀,可是忙了半天,小雏鸟的情况却不见起色,鸟喙上的光芒慢慢变得死灰,连叫声都弱了下来,只是缩着小小的身子,在笼子的角落里闭上眼发着抖。 小雏鸟终究没能活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冰冷地躺在笼子里,旁边准备的水和食物一点都没碰。 莫少言看着小雏鸟僵硬的身体,死死咬着唇硬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哭出来。 “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它不肯吃也不肯喝水,如果它不想活,我也没办法勉强。”温仕宁仍旧一副医生的专业口吻,像是不相干的人在叙述刚刚发生的车祸一样。 她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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